灵竹音望着书籍发呆,半晌后,长长地叹了一声。
“太阳还照常升着,叹什么气?就说你这和尚六根不净,趁早还俗吧!”一身黑衣的唐灵钺负手走进禅房,神色颇为悠闲。
灵竹音道:“我听说不少仙门魔修暗中联盟,以无辜少女为诱饵,引度母上钩,不日内将有动作。可度母是菩萨,仙门的人又要以什么明目猎杀他?”
唐灵钺神色嘲讽地弯起嘴角,“一旦度母现身,便大肆诽谤对方不是佛子,而是魔种转世,蛊惑人间。”
“连你也费尽心思寻找度母转世,也是为了……借他佛力,一步登天么?”
唐灵钺淡淡地晃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魔罗天阁自创立以来便一直倾尽所有寻找佛子。我踏平了魔罗天,世上只有我知道佛子的线索。”
“可是我听说,魔罗天的余孽成了云山的客卿。”
“他不会说的。一旦他说出佛子的线索,就没了利用的价值。云山不会蠢到为一个废物魔修与戮剑门为敌。”唐灵钺伸手扣住灵竹音的下颌,将他的脸转向自己,漂亮的桃花眼力意味不明,声音低沉磁性,“现在只有我,知道那朵白莲花的下落。”
灵竹音呆呆地看着对方,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这幅模样乖巧得不行,唐灵钺不由得翘起嘴角,凑近碰了碰他的脸颊。
“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小狗似的。”灵竹音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嫌弃地白他一眼,“你这次去唐门祭祖,族里的长辈怎么说的?还肯让你入族谱么?”
“他们巴不得将剩下的唐门弟子打包一并归入戮剑门下。”
“这样也好。大家都姓唐,总要认祖归宗的。我们什么时候搬回去?你说你一个南方小子,怎么偏偏来了洛阳?吃不惯住不惯,冬天还那么冷。”
唐灵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苏州和杭州太近了。”
“嗯?”灵竹音奇怪地看他。
“你走之后,每年夏天我都去那里看最富盛名的景致。满池白莲,像你不是你。我越看越生气,便远远地离开那,心想看不到就不会挂念。哪知艳惊天下的洛阳牡丹,也不过徒有虚名,比不过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练功走火入魔了吧!”灵竹音收拾桌案上的东西,高高兴兴地,“太阳落山,回家吃饭!”
没过多久,江湖上飘起一阵流言:前些日子,最擅占卜的丹宗萧氏预言大魔降临海外仙岛,
四大宗门集结百家仙门,为了不引起百姓恐慌,暗中奔赴仙岛封魔,可最后都杳无音信下落不明。大抵是与魔同归于尽了。又说,有看到戮剑门弟子从海外回来的。
总之莫名其妙的,戮剑门一枝独秀了。而让宗主唐灵钺学轩辕大帝“泰山封禅”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泰山为五岳之尊,登了泰山,举行封禅大典,便是昭告天地,从此往后,凡间以唐灵钺为尊。
而又有一种质疑声飘起,唐灵钺的“千秋阕”实为魔王波旬的武器,可掠夺他人的修为。唐灵钺乃不折不扣的魔种转世!
燕淮秀摆弄手中的玩偶,在它们眉心点上一抹朱红,桀桀冷笑,“这成王路上的障碍怎的这么多呢?让我把这些垃圾都清理掉!保您高枕无忧。”
“别自作主张。”唐灵钺瞟他一眼,“你心性这么不定,不如趁早回地底去。”
燕淮秀拔高嗓子,“我——”
“禁声!”唐灵钺低声呵斥,抬起头看向门口。
灵竹音脚步轻轻地进来,笑眯眯地,“你们等我啊?”
“对。”唐灵钺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饭做好了。等你吃饭。”
燕淮秀气鼓鼓地跑了出去。
灵竹音忙道:“你不吃吗?”
“吃饱了!”对方恶狠狠地答。
“得,又只有我和你。”灵竹音无奈地朝他笑笑。
唐灵钺哼一声,“别管他,发疯呢。”
“你又刻薄他了?”
灵竹音想燕淮秀也真是不容易,摊上这么一个毒舌任性的老板,天天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唐灵钺避而不答,静默了一回,突然问道:“如果魔种站在你面前,你是杀还是不杀?”
灵竹音走进饭堂,坐下拿起碗筷,“我先用佛法普渡他,若他不肯让我渡,那只有见血了。”
“他怎么不肯?”唐灵钺似乎颇为愤怒,冷笑着说:“这世上哪有魔能抵住你的诱惑?也不看看自己,这哪里是和尚该有的脸?改天我带你去秦淮河逛画船,那些名动天下的花魁看到你,鼻子也得气歪了吧!”
“脸是爹娘给的,我又不能左右。再说,你小时候不也长得像姑娘?我要是有你这般练剑的天赋,早就修出一副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了!”
唐灵钺咬牙,“和尚也没有你这么巧舌如簧花言巧语哄骗人心!”
“我骗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