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这趟见鬼的军列没有找到,突袭部队要朝哪儿打?
这不是开玩笑么?
付辰把马鞭收起来,带着江景泽一块站在这由民居改造的指挥所外面大喊一声:“报告!”
里面众人齐齐回身,刚把电话摔上的付玉廷也是回脸,立刻就看到风尘仆仆的小儿子正站在营房外面。
不光是付玉廷,谢韵卿江永宁等人也在。
人够齐的啊,这是把齐齐哈尔的统战指挥部搬这儿来了啊!
看来,老爹对张大麻子很是重视——也是,自打九一八爆发以来,大部队东北军甚至一枪没放,直接溃退,整个东三省军心涣散,人心低落。
现在,对于东北,不,不光是整个东北,甚至于整个华夏军方,都需要一场“提神”的战斗来凝聚人心。
整个黑龙江从今年六月就开始整军备战……已经这么大的动静出来,要给个破烂张大麻子打输了,岂不和奉天辽宁的“不抵抗”无二?
所以,这一仗的胜败,直接决定了江省,乃至整个东北军的军心。
作为目前黑龙江的一把手,整个江省的总司令,付玉廷当然极其重视这一仗,以他的脾气,又怎能稳坐泰山地待在齐齐哈尔?
想明白这些,付辰面容愈发凛然。
“家赫?”虽对着小儿子招了招手,付玉廷依旧拧着眉说道,“不是让你和骑兵营先留驻省城?是谁派你出来的?”
付辰知道这是老爹不放心自己的安全,非到万不得已之前不会让自己和江景泽上前线;不过,你这该坐镇后方的黑龙江一把手的跑出来了,我还有退缩不前的道理?
付辰倒是坦然了许多,笑道:“父帅您这就偏心了,就肯动用兄长,偏偏让家赫在后方摸鱼?家赫也想早点出来,给咱们黑豹子多立几个战功,这不就跟兄长请了令,也就直奔前线来了。”
听到小儿子这番话,付玉廷无声地摇了摇头,也就没再说什么——黑豹子家族没有软蛋,就该这样。
继而转向地图,付玉廷抬手指着洮昂铁路的沿线,说道:“照目前这状况,军列有可能在进入江桥附近之前,就隐藏起来了。”
“是的,派出去的三队侦察兵沿线找寻,并没有发现军列的踪迹。”江永宁紧促双眉,“还是我们情报有误,麻子压根就没什么军列……他们在故弄玄虚?”
“是不是真的故弄玄虚不知道……反正风声出来,把个齐齐哈尔搅得一团糟。”谢韵卿多少有点恼火,“国宾举家老小跑了个一干二净,连带他的那些幕僚也是一个个有样学样。现在齐齐哈尔未战先乱,跟那少爷有脱不了的关系。”
连这位谢叔都这么说了,付辰不由偏头看了江景泽一眼,他的兄弟也是苦笑了两声。
“无妨。”付玉廷摆手,“齐齐哈尔有汗青和明宇收拾,问题不大……”说着,他拿过横放在沙盘上的竹竿指着洮昂沿线道,“麻子的军列找不到,总不能坐以待毙,江桥是否能守得住,就要看江北这边的工事是否齐备。”
说着,将冷厉的询问目光转向谢韵卿,后者则是蹙眉道:“江北沿线的壕沟,铁丝网,炮楼,以及相对的沙袋都已基本完毕……但现在有个最大的问题,是高射炮才刚刚整合完毕。陆军不担心,现在就怕麻子打先锋,天上还有小鬼子的战机支持。”
所以,这就是老爹打算伏击军列,拖延时间的目的吗?
小鬼子的零式战机还是挺厉害的,一旦他们没有织成足够的火力网防备,几架战机就会对部队造成极大的伤害。
“可是,那列车,我们至今没有找到。”江永宁一筹莫展,“高射炮都是年初定的欧洲货,调试需要时间……”
包括付玉廷在内,所有的军官陷入沉寂——黑龙江未来的命运,就在他们的手中……这样的重责,有时的确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需要多久?”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连最高长官付玉廷在内,所有人一齐将目光转了过去:是他们的三少爷,付家赫!
“父帅,家赫想问问,您需要几天?”付辰深吸了一口气,“儿子带了骑兵营来,很适合打这种伏击战!”
就算他是付玉廷的儿子,这种场合他其实是没资格开口的。
“家赫!”
付玉廷顿时有点不悦,刚是瞪起双眼,站在一旁的江永宁却道:“司令,属下认为,三爷的提议不错。”
“胡闹!”付玉廷不快,“他不知轻重,你也跟着一块起哄!”
这第一仗相当于双方正面交火的亮相,交给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行!
付辰就是知道自己老爹这心思,才又上前一步道:“父帅,家赫知道这一场非同小可,才想要打这前锋。”
说着,付辰指着沙盘道:“洮昂铁路全长220公里……按照运行速度,从洮南到昂昂溪,几乎是朝发夕至。”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少年的英气,可强烈的感染力,让所有人把目光都转了过去,就听他继续说着:“可这张大麻子居然在出动的十个小时后,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怀疑,这支部队有两个可能:一,是我们情报有误,军列根本没有从洮南出发,或者……就是这支部队化整为零了。”
“情报不可能有误。”站在谢韵卿身后的林平喜说着,“洮南那边鸡飞狗跳,张大麻子已出发了。”
“那么显然就是张海鹏的部队已经化整为零,现下正以缓慢速度向江桥靠近。”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