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居然能带人找到这儿来,看来也是个滚刀肉,许晖三人一下子紧张起来,几乎同时扭头,很熟悉地界,巷道是个死胡同,跑都没地方跑,而才走了几步路的顾一刀略一停顿,旋即又重新加快了脚步,这一举动让哥几个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站住!”一个家伙大喝一声,显然不认识顾一刀,还以为是跟许晖他们一伙的,一横棍子就拦在了跟前。
顾一刀驻足,眯起了眼睛盯着对方,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老流氓,小眼睛,酒糟鼻子,浑身上下还散发着酒气,刚才在夜市上动手的显然并没有此人。
“你横个几把呀?”老流氓开一张口就是粗话,被顾一刀这么瞪着,心里有点发毛,而且十分的不爽。
“不是他,草!你啥眼神呀?”秃子连忙一把将此人拽到一边,他自然是认识顾一刀的,知道这是个不能惹的主儿,“军哥,巧啦,对不住啊,这小子眼瞎。”
“啥意思?特么干嘛?!”拎着棍子的老流氓仗着酒劲儿还挺不服气,被秃子使劲给拽旁边去了,小声吼道,“草泥马,黄汤灌多了?这几个,往这儿看!”
终于看明白了,对面的小哥仨也拉了开架势,黑牛的铁棍没了,从地上找了两片板砖,许晖和薛永军抽出小片刀在一左一右,心里慌的厉害,但是没了退路,硬着头皮也要拼一把,绝不会跟秃子认怂,也绝不会在顾一刀面前丢分儿。
秃子身边有六七个人,全是年纪在三十上下的老混子,有几个滚得浑身是泥,还有一个家伙一脑袋鲜血,都没怎么擦,大晚上看着都挺渗人的,显然都是刚在夜市上打过一场的,而且都对黑牛的印象挺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小几把,还往哪儿跑啊?刚才都挺狠的是吧?”秃子把手里的短刀上下挥了挥手,又歪歪脖子,掰掰手腕,一通逼装的挺像回事,他现在不急了,既然把人都给堵上了,那就不是打了,而是虐!什么时候虐爽了,什么时候算数,“都给老子把家伙扔了,说不定哥哥我一开心,小惩大诫,把你们当个屁给放了,否则给你们放血,哥可从不吹牛。”
“放你吗屁!别特么光嘴上练,有种来啊?”黑牛发狠了,两片砖头指定会照着对方的脑袋拍,能拍中一个够本,把俩都拍中那就赚了。
许晖一声不吭,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这个场面也不是第一回见,拼命的时候什么也不用想,薛永军是怕了,自从初中毕业以来他从没惹过事,每天都忙着家里的摊子,对这种阵仗已经很陌生了,若不是争口气想拼一把,他绝不会跟这些人对上。
“卧槽!嘴够硬的,让老子看看你的皮是不是也这么硬?”
“废几把什么话,上手干就完了呗。”那个喝了酒的老流氓喊了一嗓子,立刻就要冲上去。
“黄老板!”随着一声很不是时宜的喊声,一个身影一晃眼的就拦在了老流氓面前,单手轻松的一扬就把此人的棍子给抓住了,另一支手也没闲着,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根香烟,却是递给了旁边的秃子,“借一步说话?”
此人自然是顾一刀,他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没走,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导致黑牛三人被这帮家伙给堵在巷道里的,否则人家早跑了,虽然早就下定决心不再参与社会上的破事儿了,但这样一走了之,顾一刀办不到。
“给老……你松开!”老流氓拽着他的棍子想要从对方手中抽开,但没料到其貌不扬的军哥力气极大,居然第一把没抽动,他也是个成了精的老油条,看到秃子对此人颇为忌惮,所以脱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的给憋住了,且看秃子怎么应对,他就是来助拳混口酒喝的,没必要招惹惹不起的人。
秃子的脸有些难看,但人家烟都递到眼前了,不好太过分,于是收了刀,从自己身上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皮笑肉不笑道,“军哥有啥吩咐?抽小弟的。”
“咋啦?嫌我的烟不好?”顾一刀面无表情,其实他打心眼里就厌恶这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可是没办法,既不想惹事儿,又要解决问题,只能捏着鼻子勉强对付。
“军哥哪里话,太见外了不是?”秃子也挺干脆,接过顾一刀的香烟,又把自己的烟塞在了对方手上,掏出打火机就要给点上。
顾一刀摆摆手,一指身后的许晖三人,“他们几个都是我们一个大院的,今天晚上的事儿我也看了个大概,谁是谁非,我不好乱说话,但眼下给我个面子,这事儿暂时算了。”
秃子其实早就料到顾一刀插手的意图,否则刚才早走了,但是卖不卖这个面子在他,顾一刀以前名声很响,但二进宫出来后,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过气的大哥并不见得有多可怕,但如果直接翻脸,他也要掂量掂量。
“军哥,今天晚上的事儿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就不多啰嗦,但这不是第一回,昨天你是没看见,摊子上的货全毁了不算,还给我设局,你看我这脸,还有这鼻梁。”秃子故意很激动,把脖子一歪,伸手指着自己的腮帮子,“还让我陪他们录像机钱,我靠啊,军哥,我混了这些年,真没受过这个气,不是不给你面子,他们自得给自己面子。”
到底是老流氓,别看油嘴滑舌,但这事儿要是硬往台面上放,许晖他们几个并不占理,而与之相联系的背后的事情也不能往开里说,说出来人家也不会承认,孙奇更不可能跑来作证,所以说到底,今天人家要是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