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刺山上的一众悍匪,此刻,却早已偃没了彪悍之态。
有的,只是骤失头目、和面对碾压级强者时的恐慌无措——“那些人中,怎么突然就多出一位金玄九星巅峰境的恐怖存在?”
“是啊,那家伙,穿着平平无奇的服饰,在后排规规矩矩的站着……怎么看都是个跟班小弟嘛!”
“谁曾想,他竟会是这般强者?”
“话说,三当家以‘映修画卷’测人修为,还从未出过岔子。”
“怎么这次却……”映修画卷,的确可以在那画卷之上、映射出修者修为境界的大体光色。
但,绝大多数人,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沈若辰就不一样了,他深知“映修画卷”的作用原理——他只是指点四长老、在沈端阳用以走气的十一处秘穴上,不轻不重的点了几下。
这一来,沈端阳在不主动催使玄气的状态下,被“映修画卷”捕捉到画卷上的修为光色,就降低一个大阶别,这才糊弄住了三当家……也多亏犁伯消息灵通,一早就跟沈若辰提起过——“听说这帮山匪精得很,有外人要上山,他们便会拿出一个白色布卷样式的东西,检验上山之人的修为。”
“修为威胁力较大的,一律不准上山!”
正因犁伯的描述,让沈若辰猜到了对方所用的手段,这才对症下药。
再加上有那位“木乃伊高手”恰如其分的转移视线,沈若辰才把金玄九星巅峰境的沈端阳,光明正大的带上了山……至于那个木乃伊——花刺山,山脚下的道口前。
“前辈高人这造型,好特别啊!”
有山匪盯着不远处、乘在马背上,至今为止都一动未动的“木乃伊高人”,悄声议论——“话说,他满头满身都缠着白条绷带,连眼睛都不例外……”“他这样的,能看见东西么?”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玉玄境的强者,那是何等强悍的人物?”
“他们这种层次的高手,基本上是到了‘浑身都长着可看之目、处处皆有着可听之耳’的超人境界!”
“又岂能是你我可以揣度的存在?”
“呃……可就算他‘浑身都长着可看之目、处处皆有着可听之耳’,但,他不也浑身都缠着绷带呢么?”
“就算全身是眼睛,不也遮完个球了啊!”
“去去去,懒得跟你这没见识的货掰扯。”
正当此时,忽听山上传来一阵动荡的嘈杂声。
而后,不远处那尊“木乃伊高人”的身躯,直接垮掉了!变成了一堆堆绷带,软巴巴的耷在马背上,毫无生机……这下,看守山道的那些个山贼喽罗们,全都愣住了。
“什、什么情况?”
“玉玄境的高人啊,怎么突然间就垮掉了?”
“不、不对吧……”“要我说,他这不应该是垮掉了!”
“想想看,连三当家的‘映修画卷’、都测不出修为深浅的绝顶强者,怎么可能说垮就垮?”
“呼~”“呼~~”再等片刻,猛烈的山风一吹。
竟是直接将马背上的绷带刮散,啪啪嗒嗒的散落一地!“这……”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好半晌,才捉摸不定的喃喃开口:“难道说,这位玉玄境的大佬,驾鹤西去了?”
正当此时,山巅处,猛然传来一阵嗡鸣。
紧接着,整个山体都绽放出了一道鹅黄色的异芒!“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目光再看回花刺山山顶。
只见沈若辰正用他刚刚咬破的手指,在那从二长老身上夺来的、巴掌大小的碟面上,错落有序的戳戳点点着。
一帮山匪根本看不明白这位沈小侯爷在干嘛。
被刀抵在了脖子上的许佑隆,却是突地目露惊芒:“他……莫不是在操控二当家自行改制的玄阵阵盘?”
要说,这许佑隆、虽贵为帝都学府精英班的副主教官,可他在玄阵方面的见识,却只能算是堪堪入门的程度。
此刻,他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沈若辰的操作,是以为,这家伙打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位花刺山的二当家、时常捏在手中把玩的东西,是干嘛用的!原来,这花刺山二当家,本就是许家派来的!而许佑隆充当的则是负责跟两边接头、通风报信的角色。
可以说,许家派许佑隆当接头人,也是算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首先,许佑隆作为家族的精英层,又是在帝都学府身兼要职,他们许家自己暗中发布的“任务金榜”,被谁揭了,许佑隆都能在第一时间得知。
他甚至还能有办法打听出接取任务的学生,打算纠集多少人马执行这项任务——头上顶着“精英班副主教官”的帽子,许佑隆只要佯装关切的去找那接取了任务的学员,嘱咐对方多加小心,顺便再闲聊几句,套出话来,简直易如反掌……其次,这许佑隆的位置,不高不低,身份,又属于是脱离了宰相府权力核心的存在。
就算有朝一日,许家与山匪勾结的龌龊事,真的东窗事发了,宰相府的高层也能演一场“大义灭亲”的戏码,直接把许佑隆推出来顶罪就是!所以,此时的沈若辰,根本没想过从许佑隆的口中撬出点什么来,就能威胁到宰相府。
但……能恶心恶心许家也是好的嘛!毕竟此前,许家为了夺爵一事,上门相逼,那可是好好的恶心了沈家一把。
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乎,少年此时一边操弄着手中的阵盘,一边冷声对许佑隆开口:“给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