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
扇子脱手而出,化作一串残影,从那人脖颈上一闪而过。飞出一段,尔后又飞旋着回到了绸衣公子的手里。摊开扇面,一滴殷红顺着扇骨缓缓流下,润的扇面上的一朵牡丹深邃了些。
扑通,
马背上的人应声罗地,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扭曲着蜷成一团。
白马通灵,嫌恶的踢了他一脚,似乎是要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尔后马蹄切切,走了开去。
“唉,到底是懈怠了些,手脚也大不如前了呢。”
嘶,
白马走到了近前,讨好的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
绸衣公子提起一手,轻轻的抚着白马的前额,“琉月,让你不悦了,着实的不应该。回去便替你好好的清洗,乖。”
秦暖已经将面前人推开丢到一旁,起身一看,便是浑身不自觉的一凉:呲,不留一个活口,这个书生气的公子,手段可不似他看来的那样的单纯。
“喂,为什么救我。”
恍惚之际,绸衣公子已经牵着白马走到近前。清冷的口吻,透着几分不许人靠近的疏离和谨慎。是那种,绝对的不属于熟人之间该有的口吻。
呵呵,的确,自己和他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只是随便一喊,倒是你救了我。”
“看样子,你不是这里人。”
“这是哪儿?”
“你不知道这是哪儿的话,又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怎么来的这里都是不知,所以……”
“看起来你似乎真的对这里一无所知,只是方才却为何要呼喊提醒?”
秦暖觉得自己好像是那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被各式的仪器一丝不苟的打量着。是不信,是戒备,是排斥,是总感觉自己有不轨心思的探寻。
这样子的眼神,好生的讨厌。“若你以为我是别有所图,那么尽管你随便怎么想便是。”
气氛,瞬间的僵硬。
秦暖低着头,不愿去看他。
他缄口不语,亦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偶尔的一阵风儿擦身而过,却只觉得萧条。
“这里是离谷,一个不存在于世上的角罗,准确的来说是外人找不见罢了。”绸衣公子缓缓的开口。
“不存在于世上……所以果然,是与世隔绝咯?”
脑海里回响起了明向虞菲冰冷的话语:哀家是比任何人都想要杀了你,然而不能,若杀了你玡会恨哀家一辈子。但是也别指望你能够好过,哀家会把你关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在无尽的岁月里,慢慢的为历史所遗忘。
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她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原来,这便是她要自己来的地界吗?
果然,和她口中的一样,可怖。
“你不该来这,头顶烈焰,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天会死。看你那蹩脚的武功,这样子的天子并不适合你。”
“你以为我愿意来?分明……”
“嗯?”
对这样的一个冷冰冰的人,秦暖并没有打算去说多少的字句。“没什么,刚才的事情你也别放在心上。都是我多管闲事,你这样的武功,他们本来也伤不了你分毫。你走吧,不用管我。”
“你叫什么名字?”
“秦暖。”
“哦,秦暖,来,上马。”
“你要干嘛?”
“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
“你出言提醒,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要杀我的人一定是会认为你是和我一道。你惹了一个大麻烦,单独靠着你一人,在这里无力自保。”
“我。”
“别想的太多,我不过是不想欠你人情。”
“哦。”秦暖并不乐意和这个冷冰冰的家伙接触太多,然而他说的却又是让她无法反驳。呵呵,自己当真是背到了极致,一来这里,便是惹了一帮子要人性命的恶徒?关键是,这自己救的人似乎还并不怎么的待见自己。
秦暖啊秦暖,你说你这是做的什么事情?
你唯一的能耐,便是为了最不值得帮的人,去招惹最不该招惹的麻烦吗?“这马。”
“快点,你还等着那帮人援军赶来?”
“不是。”秦暖想了想,却也没有想出些什么来,怏怏的翻身上了白马。“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去了便是知道。”
绸衣公子牵着马在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秦暖总觉得彼此之间有一道天谴鸿沟一样的障碍,怎么也无法逾越了去。时间,做对似的亦恍惚走的慢了些,折磨着本就压抑的气氛。
秦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活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的孩子,却被严厉的老师给关在了面前,非得用苛刻的标准来要求她的一言一行,好难受,是煎熬。秦暖忽然的生出点小情绪,暗自的想着:跟着这样子的一个面瘫,倒是不如独自的行走。哪怕遇到所谓的刺客,也好过在这里活受罪。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
“啊,到了?”
“嘘,安静。”
“哦。”
仰首,路已经至尽头。青山环绕,层峦叠嶂,看去像是个山谷的模样。两根四五丈高的木头撑起一个简陋的门庭,挂一块匾额——离谷。
这个名字,便是这公子口中所说的地方吗?
轰隆隆,
像是什么在咆哮,像是什么的呐喊,像是被激怒的猛兽发自喉咙深处的震颤,低沉和响亮两种完全的矛盾的调子,被复杂的糅合在了一起。隐约中感觉大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