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槭盼星星盼月亮出去玩,屋子里那娇嫩的花儿换了一批又一批,才等到秦稹的诺言终于兑现,那时已是临近除夕夜。
已经一天不着家的男人,从黑黢黢的外面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二话不说揽着他腰,丢下他辛辛苦苦刚做好的一桌饭菜,转身纵马驰骋在大街上。
只听凌厉的寒风在耳边呼呼刮过,漫天飞舞的雪粒尽数被男人伟岸的身躯挡住,秦稹把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他紧紧护在怀里,感受不到一丝冷意。
只是在马上颠簸着,某人还不忘占便宜,一只手揪着缰绳,另一只手则在他纤细的腰肢处钻来钻去,直到摸着精致的锁骨,实在憋不住,挥退身后一群紧紧追随的侍卫,勒马停下,两人相拥着在风雪夜里疯狂吸吮撕咬对方的嘴唇,似乎要把对方拆骨剥皮尽数吃下才甘心。
磨磨蹭蹭在路上耽搁了许久,小槭受不了那人猛虎般的攻势,趁着喘息间提醒他,秦稹才想起来还有事没做,搂着怀里的小美人慢慢悠悠不情愿地向郊外的别院奔去。
到达别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仆提着灯笼走了出来,一看到秦稹,就朝里面高呼,“殿下驾到!”
刚刚被男人按在怀里干过坏事的小槭,见到院里涌出许多人来,脸上更烫了,低着头,乖乖被他牵着进门。
别院不同于王府端庄大气,很是清净典雅,小桥流水阁楼假山一应俱全。院内参差不齐到处缀着点点红星明盏,放眼望去全是屋顶脊角高翘的白墙黑瓦房,院内山水环绕,曲径通幽,回廊曲折环绕,藏而不露。
小厮提着红色的小灯笼在前面引路,秦稹牵着他的手在像迷宫似的院子里弯弯拐拐。
“这处别院去年才开始修建,是仿照南方的院落民居建造的。”秦稹在他的手心捏了捏,“前几天才完工,这还是第一次进来呢!好看吗?”
小槭看着前方出了神,没有听见他说话。
秦稹等了好久,都没有听见他出声,转头见他一直盯着小厮手中的红灯笼,拉住他,停下脚步,“喜欢?”
那人突然停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槭差点撞到他身上,站稳脚跟,微微点头道,“嗯!小槭喜欢!”
“拿过来!”秦稹向那小厮命令。
小厮闻言连忙将手中的灯笼递了过去,悄悄打量秦稹旁边的人,早听说殿下近日特别宠爱一位貌美的小公子,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假,一进门两人就手牵手,半步不肯分离,殿下为了博小美人一笑,在整个别院里挂满了这种做工精致的红灯笼,为了解小公子思乡之苦,在别院快要建好时,突然让匠人们重建院中的山水布景,从来没有见过殿下对谁这么上心过,这小美人可是头一个……
“上次见你喜欢,特意让人做的!”小傻子当个稀世宝贝一样紧紧抱着它,在外面折腾了半天,刚刚还嘟着小嘴一副焉兮兮不高兴的模样,现在又高兴的像捡了金子,秦稹笑着摇摇头,小笨蛋也太容易哄了吧。
小美人就差要蹦起来了,朝他眯眼,“谢谢殿…哥哥~”
小槭举着手中的小灯笼仔细研究它,泛红的灯纸外套着一层精雕细琢镂空的木罩,灯纸并不是用纸做的,而是一层薄薄的透明的锦布,锦布上描着一朵扶桑的图案,透过灯光朝里看,里面的灯芯用莲花垫着的,像菩萨的莲座一样,精致好看,艳而不俗,真是用心之作。
之前在大街上,不过是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能被他看透心思,居然隔了这么久还记得,可小槭内心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眼皮从一出门就开始跳个不停,今晚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只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至于这个灯笼,他轻笑,这人对他的小宠真是上心。
今日为他大张旗鼓耗材耗力,明天说不定就要把他投入油锅炸上一炸,小槭不敢想以后的事,他傻乎乎的,有些事却看得很清楚,本就不渴求这人能对他多之死靡它,他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况且,他连个男宠都算不上,就是个没名没分的禁脔,他的处境都是随着那人的心情而变化。
主人对他一时喜爱,他怎敢贪念主人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一人身上。古往今来能做到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的人又有多少?何况位高权重的凌王呢?
不过现在他已经很知足了,那人不是还宠爱他,没有嫌他烦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傻子,跟哥哥还这么客气!”那人笑着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你……”小槭推开他,红了脸,眼神他示意前面还有人呢。
当然那人从不在意和小美人卿卿我我时有没有人在,相反,对他来说,有人不更好吗!
两人说着话,前面豁然开朗,灯火通明,一座仙宇般的阁楼出现在眼前。
小厮弯着腰引两人上了楼,毕恭毕敬推开门。
里面原本热热闹闹,因着开门声,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起身,收起刚刚那玩世不恭的浪荡样,恭恭敬敬向来人拱手,“见过殿下!”
“免礼!”秦稹丝毫不顾忌众人惊讶的目光,揽着小槭径直向里面走去。
小槭坐在旁边,那些人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还是让他浑身上下不舒服,对秦稹的亲近也有了几分抗拒,他不敢有一点点外露,努力保持着镇定。
这人一多,他就莫名恐慌。
没有为什么,或许这一年多人下人的生活,让本就内向的小傻子变得更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