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丞站在门口目送大夫跟二喜的背影,二喜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勤勤恳恳的,连之前的那些小动作,小心思全部都收敛了。
但裴丞却完全不当回事。二喜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没背叛过他们,但他到底是老夫人派过来的人,裴丞再心大,也不可能会留着一个曾经想对自己不利的下人在身边伺候,再加上若不是因为传出三喜被送回西苑后遭到的非人的待遇。裴丞可不觉得二喜真的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东院所以裴丞早就决定好了,等元宵分家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二喜都必须要留在江家一一他不会将这个人带走的。
裴丞将小家伙抱起来,这段时间养的好了点,所以抱在怀里的时候也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么轻飘飘的,裴丞说:“现在就过去吧,免得待会雪大了不好过去。”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裴丞并不想躲着江凛之。
江凛之很不对劲,这不单单是指身体上的,裴丞告诉自己。
家仆撑着伞,跟在裴丞的身后的,将两人送到隔壁的院子。
站在屋门守着的家仆看到裴丞的时候一怔,没来得及问好,急吼吼的转身进屋,裴丞蹙眉没一会,东来就带着刚刚那个毛毛躁躁的家仆走出来,东来脸上的兴奋并不比刚刚家仆脸上的激动少多少,东来强压着自己的激动,兴奋的说:“夫人,言知少爷,这里请,饭菜刚端上来,还热着呢。”
发生了下午的事情,东来以为裴丞会躲着他们家二爷一段时间,结果却没想到,刚过去了几个时辰,裴丞又抱着江言知过来了。
而且看那样子,裴丞的脸上也不想是很害怕的模样。
裴丞以前读不懂东来每次看自己时,眼神中包含着的兴奋跟开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经历过下午的事情之后,他突然就明白了东来眼神里面的意思。
没有再想太多,抬脚朝着屋子里走去,裴丞一进门就看到江凛之正坐在椅子上喝汤,这期间江凛之听到了门口发出的声响也没有转头看。
裴丞被气笑了,如果不是因为急着求证某件事,现在最应该看到对方不理会的事自己才对,这江凛之可真是……令人不悦。
家仆早就手脚麻利的将两份碗筷给端上了餐桌,询问了之后,这才往里面舀汤。
裴丞将勺子递给江言知,让他自己吃。
江言知早就习惯自己吃东西了,所以也就乖乖的接过,喝了半碗汤,然后才小口小口的吃饭吃菜。
裴丞喝汤,喝了几口了,喝不下去了,端起饭碗,一边吃一边帮小家伙夹菜。
江凛之不说话,裴丞也不说话,饭桌静悄悄的,很安静。
等吃完饭之后,裴丞示意家仆带着江言知去隔壁屋子休息,然后又让屋子里的其他家仆全部退出去。
裴丞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正低着头喝茶的江凛之,说:“二爷这些年的身子,应该早就养好了吧。”
“我下午已经告诉你了,这些不是你该管的。”江凛之总算是有了反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裴丞格外的讨厌,“若你专程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那你大可不用再问了。”
裴丞知道男人这是不开心了,但江凛之不开心,他自己就开心了?开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最近跟江凛之相处的时间多了,也或许是因为江凛之某些几乎是放纵的行为给了裴丞勇气,所以裴丞一时间更收不住话了。
“二爷不觉得自己很过分?”裴丞低声怒道:“我可是将自己的家底全部跟二爷坦白了,但二爷的事情我可是一件都不知道。二爷,这可是一点也不公平呢。”
江凛之似笑非笑的看着裴丞,“是夫人主动跟我交待家底,而不是我江凛之主动要求的。若是因为你说了自己的家底,也要求我跟你一样,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裴丞听到江凛之这番话,就像是有一根刺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沉着脸。
江凛之看出了裴丞眼底逐渐浮现的疏离,抿着唇,眼底闪过一抹懊悔,但下一秒却消失不见了,仿佛刚刚眼底闪现的懊悔只是一个假象而已。
裴丞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他一直以为自己跟江凛之算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所以现在才鼓起勇气来找江凛之,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刚大夫来过了。”裴丞垂下眼眸,疏离又冷淡,“来年开春后给言知找个练武师傅,就算不能怎么样,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江凛之意识到对方这是在避开刚刚那个话题,默认了对方的躲避,“嗯。”
“明日我让二喜带着一些家仆去收拾好城北的宅子,等收拾好了,也能早点往里头布置好家用,免得元宵后搬进去了再买,到时候一堆事,可能忙不开。”裴丞淡淡道,这些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只是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
江凛之点头,“随你安排。”
“嗯。”男人的态度随便。
裴丞继续说,“刚刚裴家送了一个请柬,年后我妹妹就要出嫁,他们邀请了我们东院,二爷想去吗?”
“夫人意下如何?”
江凛之将这个问题丢回去。
裴丞一怔,“年后我们就要分家了,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才会邀请我们,但年后分家的消息传出来后,到时候他们或许不会……我不太想去。”
“那便不去吧。”江凛之对裴家的每个人都不喜欢,但若是裴丞还是想回裴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