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云娘夫君的事情,大概也是同理。
树妖冥灵说过,他想要用俞音的血脉之力打开四界的屏障,是为了飞升吗?
修仙者的生命漫长,说是几千年也并不夸张,飞升成仙,对大妖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夜色渐沉,众人的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不适合在城门边讨论,众人带上城门前的云娘,去了附近的一处田庄。那妖修恭敬地把俞音和北逍请到了庄子上一处宽敞舒适的房间里,就先行退下去给陈誓和黎雅分别安排住的地方了。
房间的门在俞音和北逍的身后关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北逍:“灯笼呢?”
俞音:“芸芸呢?”
两人同时开口问出了问题,又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俞音有些无语,刚才城门前太混乱,他们离开得又有些仓促,连丢了一个灯笼一只鸽子也没有发觉,灯笼就算了,他和北逍给苏以彤塞了太多的狗粮,苏以彤早就想揭竿而起了,再说他那喜欢玩闹的性子,如今成天追着杨修逸逗着玩,什么时候撒手没都算不上太奇怪,可是鸽子芸芸是什么情况。
孩子丢了怎么办,俞音抬头看北逍。
北逍面无表情地看他,鸽子三三蹲在北逍的右肩上,歪着头看俞音。
“芸芸呢?”俞音问三三。
“送去炖汤了。”三三冷漠道。
与此同时,江夏城内的客栈里,纪飞雨想到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些烦躁,他打开客栈房间的窗,想要吹一吹夜风,刚打开窗,就听见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一只雪白的鸽子从窗外飞了进来,蹲在窗台上,嘴里还衔着一枝红梅。
纪飞雨记得,这鸽子似乎是俞音身边的那一只,这段时间,他见到俞音的几次里,俞音的身边都有这只看起来呆呆的鸽子。
鸽子丝毫不见外地跳进了窗台,纪飞雨不自觉地伸手,鸽子落在了他的手心里,把红梅扔在了他的手上。
“阁主早啊。”鸽子十分有礼貌地问好。
纪飞雨眼角抽搐:“不早了,三更半夜了。”
大半夜了,该睡觉的时候,俞音家的鸽子丢了,两人的关系,如今虽有缓和,但也是不远不近,这鸽子,他是拿来炖汤呢,还是拿来爆炒呢。
临安城附近,渡雪山庄的营帐里,杨修逸被杨霁明训了一番,接着就被两名弟子带到了一个小营帐里,要罚思过。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卷动草叶的声音,年节已过,天气却还没暖和起来。
杨霁明在烦扰今日关于渡雪山庄的谣言之事,杨修逸走前,好生劝了他几句。营帐里灯火通明,杨霁明看着手心里几道经年的伤疤,默然不语,没人懂他,也没人来劝他。
也就他不怎么待见的杨修逸,好像是他这个时候,唯一能说说话的人了。
杨修逸百无聊赖地蹲坐在地上,擦拭着自己的踟蹰剑。
营帐里只有一顶昏暗的灯笼,是渡雪山庄的两个小弟子刚刚送过来的。眼下,两个小弟子前脚刚走,那灯笼忽然就有了越来越亮的趋势,清脆的铃铛声,响个不停。
“苏前辈?”杨修逸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灯笼停在一个刚好的亮度,白衣红裙的小姑娘出现在杨修逸的面前。
灯下看人,美不胜收,小姑娘开口,语出惊人:“小仙君,私奔吗?”
杨修逸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噎死。
“前辈,你正常点。”杨修逸哭笑不得。
从他在昔草谷认识苏以彤开始,这位前辈从来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可眼下,却让人觉得心头一暖。
杨修逸有点为难:“我爹他……”
“你就说吧,走不走,大冷天的,本医圣特地来这破地方捞你。”苏以彤高傲道,“是爹重要,还是本姑娘重要。”
杨修逸:“……”
半个时辰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背着个明晃晃的大灯笼,溜了。
“要我说啊,你爹那狗东西,能养出你这么单纯的一个小孩,真是不容易。”灯笼挂在杨修逸的后背上,感慨道。
杨修逸哭笑不得。
灯笼继续感慨:“你说我这仇啊,是报还是不报呢,你个小孩能懂个啥。”
“是是是,我不懂。”杨修逸不清楚苏以彤和谁有深仇大恨,只是非常有求生欲地哄道,“我爹他不是坏人,我娘也不是,虽然我还不知道我娘在哪里。”
“你个傻孩子,哪天我把你卖了,你还得帮我数钱。”苏以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