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南没说话,顿了半晌,抬腕指着江北跟秘书说:“你去问问我太太,他晚上想吃什么?”
秘书那如同机器印刷出来的标准笑容,转了个方向对准江北,“江先生,您晚上想吃点什么?”
江北白了沈慕南一眼,冷言冷语道:“随便,工作餐就行。”
“那您需不需要喝点什么?”
原来上下属关系里,也讲究个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人说话跟沈慕南像得很,一样的阴阳怪气,江北没给好脸:“随便随便,你看着整吧。”
这时候,沈慕南插一嘴,惜字如金:“给他泡杯枸杞菊花茶。”余光注意到江北在瞪他,他反而笑了,抬眸瞥过去,“看我干嘛,年纪大了,就该养养生,还当自己是三十多岁的壮小伙啊。”
秘书很识趣地关门出去了。
“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还没到四十呢,你自个儿慢慢养吧。”江北说。
沈慕南笑着瞧他:“我这年龄和体质,不需要养生。”
“别太自信。”
沈慕南逗弄的意味越发的明显:“你在床上又不是没见识过。”
“懒得跟你说。”江北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脸,佯装看起窗外的风景。
闹归闹,吃过饭后,沈慕南便载着江北往城西方向的清远市而去,北市下属的一个县级市,离市区不算远,大概一小时左右的车程。
灯火璀璨,车内车外像是隔绝出来的两个世界,江北的脸隐在若有似无的光线中,显得极不真切。红绿灯路口,车子停,沈慕南伸手握住了江北,粗粝指节摩挲着小情人的手背。
江北侧过脸:“你怎么跟那人说的?”
绿灯亮起,沈慕南收回了自己的手,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给了他三百万。”
“果然……”江北垂眼,眼睛里雾蒙蒙的,一切如料想中的那般。
之后到了地方,全是江北在跟那人交涉,沈慕南沉默无语地站在人家阳台上抽烟,小区夜静,越发对比出客厅的谈话声清晰于耳,江北几次挑眼,见到的都是男人的黑色背影,瞧着有几分落寞在里头。
目击者给出了当年的那段车祸视频,江北放到自己手机上保存好,隔了这么久,他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了。如今整件事算是走到了头,终有覆水难收之感,他唤沈慕南:“走吧。”
回去的路上,江北还是那副走神的模样,不言不语的,沈慕南打开了车上的音乐电台,某首不知名的流行歌曲,什么爱啊巧克力的,江北嫌聒噪,直接给掐断了。
沈慕南侧目打量了一眼,没吭声。
“你这什么品位,难听得要死。”江北嘀咕,心里的那股烦躁劲儿忽然找到了宣泄口。
“随便放的,要不给你切个相声。”
“不听。”
沈慕南猜出了一点缘由,虽觉得莫名其妙,但这当口也只能受着,“好好呆着,马上就到家了。”
“我本来呆得好好的,放什么鬼调子。”江北还在宣泄那股烦躁。
沈慕南没做声。
“你怎么不说了?”恶人先挑衅。
沈慕南不想再听他胡搅蛮缠,冷下脸:“别影响我开车。”
到家的时候,孩子已经睡着了,两人各自去卫生间冲了凉,便草草上床躺下了。时值初夏,夜里一条薄被即可,江北卷走了大半,翻来覆去地绞。
男人从下面抄过手去,单手搂住了江北:“转过来。”
“干嘛?”
男人直接把江北扳转过身,两人脸对着脸,四目相对。沈慕南亲上去,蜻蜓点水地碰了下江北的额头,“我就知道,不让你占点便宜,你就睡不踏实。”
江北白眼:“颠倒黑白,瞎臭美。”
沈慕南笑,在被子里作弄了几下,片刻的功夫,江北就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了,整个人软趴趴地任人宰割,嘴上不服输地说:“小沈,你可以啊。”
沈慕南贴上去,在小情人脖子间缠绵了一会儿,不解渴,伸手就想去扒江北的睡裤。江北打掉,那只手很快又缠过来,一来二去,江北被惹烦了:“天这么热,能不能不腻歪!”
男人微微有些喘,气息不匀:“有一周没锻炼了,今天补回来。”
“不干。”
男人边亲边哄:“听话,很快的。”
江北一面耽溺于此,一面还嘴硬道:“越来越快,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