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y:“饿了吧?昨晚看你没吃饭就困睡着了。”
林木:“谢了。你喜欢吃胡萝卜?”
jiy:“我最讨厌吃胡萝卜。”
林木:“……”
jiy:“所以才要逼着自己吃啊。”
他笑嘻嘻叉走了一角机长的胡萝卜蛋糕,刚要放进自己嘴里却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凑近专心吃着蛋糕的机长,揉了揉他太阳穴边的那块疤,然后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收回了手,仿佛从没发生过。
jiy:“疼不疼?”
林木有些尴尬,却又竭力想要轻描淡写地揭过:“年轻时的事了。”
谁知jiy不识好歹:“那年轻时疼不疼?”
林木:“不记得多少了,年轻时不懂事。”
jiy:“记得多少,不妨说说?我也不白听故事,一会我给你表演说相声,或者倒立,再不行跳脱衣舞给你看,你随便选。”
林木仿佛没听见似的。
太阳出来了,他脸上一层隔夜的胡渣都落上金色。他雕刻般冰冷的脸,也都像落在一层金色的雪里。
然后他的嘴唇动了动,抖落了阳光:“我家条件不好,我高中毕业就没再读书,就想着赶紧打工给家里解决生计。我是独生子,我妈当时……身体不太好。”
jiy静静地听着。
这是机长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么多话——不是为了抢机位紧急备降,也不是为了告别。他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好像一对老朋友,而此时只是久别重逢。
机长说他高中毕业在一家工厂打工,赶上催债的人堵了工厂老板和他怀孕的老婆,不分青红皂白挥拳就打。
他冲上去把人救下了,自己脑门边也留了个疤。老板全家人对他感激不已,说什么也要给他铺个更好的去路,托关系打听清楚了,给他报名当武警。
他在武警训练了两年,眼看着要升连长,背景审查都通过了,却接到她母亲老年痴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