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回去后,跟奎哥低低聊了一会儿,随后便回了房间。
她洗了脸,洗了手,将套装换成了睡衣。
“媳妇?”
程天源一手端着一个大碗,关门走了进来:“我给你煮了几颗汤圆,你吃两颗吧。”
薛凌微愣,看着碗里的几个芝麻汤圆,有些反应不过来。
程天源凑了过来,抱住她。
“在我们老家那边,孩子出外如果受了惊吓,父母亲或家里人都会赶忙煮几个甜甜的汤圆让他吃下。
这样子孩子就会没灾没难,很快度过这个惊吓。”
薛凌忍不住低低笑了。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程天源紧紧搂住她,低声:“早些时候你吓坏了,是不是?
我也被吓坏了。”
薛凌抬头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一时禁不住红了眼眶。
“很怕……怕我跟那位朋友一样,转身就跟你们天人永隔,再也看不到你们……” 说到这里,她呜呜低低哭了。
“本以为我是一个够坚强的人,应该能战胜生死……谁知脖子被人驾了刀的时候,我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好想好想你们……爸妈还没孝敬够,还没给他们养老送终。
孩子都还没真正长大成人成熟,一个个还需要我这个妈。
我更想着你……答应了一辈子跟你相依偎到老……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们。”
程天源瞬间泪流满面,低声:“不怕,没事了。
我知道你早些时候是怕爸爸担心,所以你只能忍着,假装坚强,假装不害怕。”
被劫匪们掳上车,又是枪又是刀,幸亏她和薛淙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懂得强装冷静配合劫匪,不然跟薛衡一样少不了一些皮肉之苦。
他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有生命危险,他的心就揪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
早些时候大家都叽叽喳喳慌慌张张想着办法,互相安慰,唯有他和淙姐夫两个人一直沉默不说话。
他相信淙姐夫是一个沉稳内敛,冷静自持,可遇到这样的事,对方是自己深爱至骨髓的人,如何能不痛不焦心! 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表面上似乎都能维持冷静,可彼此内心都是烈火焚烧般的痛楚和焦急! 淙姐夫的人定位到歹徒的车已经停下,立刻便进行营救工作。
实力悬殊太大,几个歹徒很轻松就被解决一通,两个人质也很快安全了。
淙姐夫没有明说,只说要去接人。
他要跟着去,两个感同身受的男人互视一眼后便匆匆出发了。
直升飞机非常吵,他们两人都不说话。
知道下了飞机,看着两个颇狼狈的深爱女人,两人都不自觉奔跑起来,伸手抱住爱人,紧紧拥抱住。
薛凌点点头,哽咽:“爸爸他年纪大了,身体不比以前。
他本来就很担心我,如果我把真实的恐惧都表现出来,他必定会很自责。
这一次的事,主要是小欣上节目泄露了家里的消息和行踪。
昨天我刚说了爸,我如果有个什么事,那他非自责惨不可。
而且,两个小的都还不知情。
我不能表现得太过,免得让他们知道后害怕。
所以只有现在,在你的怀里,我能彻底表现出来……” 枪声四起、手起刀落,几个眨眼瞬间,七个歹徒就先后受伤被捕,地上都是血,还有各种害怕和痛苦哀嚎声……太吓人了! 程天源轻抚她的背,安抚:“没事了,都已经没事了。”
薛凌吸了吸鼻子,低声:“不幸中的大幸就是我们都平安无事……只是一个多小时而已……” “别想了。”
程天源温声:“做汤圆太费劲儿,幸好家里冰箱还有盒装的小汤圆。
媳妇,吃了以后,你就没灾没难,也不会再害怕了。”
薛凌擦着泪水,低笑:“你陪我吃吧。
你应该也是吓坏了,对吧?”
“嗯。”
程天源脸色仍不怎么好,低声:“怎么可能没被吓坏……” 他害怕失去她,非常非常害怕,直到此时此刻,他的心跳仍有些太快。
只能拼命忍住那个恐怖的念头,不让它迸出来,不然他估计得发疯发狂。
薛凌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
“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程天源低低笑了,用汤匙勺了一颗汤圆喂她。
薛凌咬了一口,唇齿瞬间甜了起来,满满都是芝麻的甜香。
“嗯……好吃。”
程天源也勺了一颗给自己,慢慢吃着。
甜食会让人心情愉快,吃着甜甜的汤圆,仿佛一下子有了节日的气息,多了一些温馨,也多了一些开心,不自觉舒畅许多。
薛凌忍不住笑了,道:“老风俗之所以能一直流传下来,必定有它的推崇者对它的妙处的坚持。
瞧,我似乎已经好了。”
程天源眸光温柔看着她,牵着她的手。
“下午好好睡一觉,别去上班了。
这两天把工作推一推,咱们先搬家去三馨园。”
以前不管是荣华商城还是这边的东方园,门口和楼下都有保安。
加之他们一家子都很低调,故此薛凌一直没为自家的“安保”担心过。
去年公公骤然离世,让一家子痛心伤心的同时,薛凌也开始注意到“人身安全”这四个字。
故此三馨院建成后,薛凌立刻让廖老板帮忙寻了五个专业的保安过去。
本打算下个月等那边一概安顿好再搬过去,现在不得不提前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