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钟响起的第一声,被他迅速摁死,洗漱,换衣服,做饭,吃饭,开车出门,一气呵成。
他依旧是等在心爱之人的楼下,仿佛昨夜的尴尬都不复存在。
他从未想过什么公平。他知道,自己是要不起公平的。又或许公平两个字本就是安慰弱势者的说辞,做不得真。
他看到电梯门打开,李韶华穿着精致的西装出来,面无表情的扫了自己一眼。
他也没说话,跟李韶华并排走到车前,为他开开门,自己又绕到驾驶座。照例把做好的早点塞到李韶华手里,看着他打开,又看着他咬了两口素包子便放下。
周行之深深看着他,欲言又止,却最终只是发动了汽车。
两个人来到办公室里,整一天都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话都未曾说几句。
晚上,他送李韶华回去,却没像以往般留在车里,而是锁了车跟李韶华一同下车。
李韶华瞥了他一眼,嘲讽的笑了笑,却没太大的反应。
他俩一同乘着电梯,走到21层李韶华的公寓前。
李韶华掏出房卡,将门打开,转身问他,“怎么,还想上赶着被潜规则?”说完便要关门。
周行之却伸手将门挡住,侧身进了李韶华的屋子,自然而然的打开玄关处的灯。
一瓦的装饰灯发散着幽暗的黄色光亮,映在人脸上既暧昧又柔和。
李韶华突然软了不少,溢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进去,只剩下无声的叹息。
两个人对峙了好久,最后周行之说,“韶华,你根本没跟别人做对吗?”
李韶华觉得可笑,便真的笑了两声,反问,“这对你很重要?”
周行之点点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当然重要。因为我觉得你还爱我。”
李韶华像听到什么笑话,转过身去,解开西装扣子,将西装挂在衣橱里,随后坐在沙发上,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根烟来,点着,放在嘴边,吞吐了两口才说,“周行之,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周行之也走过来,蹲在他身边,说,“韶华,如果你不爱我,一丁点不在意我,你大可以玩弄我,或是利用我,任由我对你好,像以前一样,没道理赶我走的。如果你不爱我,你大可以住在家里,或是干脆把那套房子卖了换套新的,没必要躲在酒店公寓里。如果你不爱我,你不可能喝醉时问我有没有跟别人约会。”
“所以,你就是爱我的。”
李韶华不去看他,只是垂着眼眸吸烟。
刚认识李韶华时,周行之爱极了他吸烟的模样,性感得像个山里跑出来的妖精。可慢慢当他爱上了李韶华,成了这人的丈夫,便再也看不得他吸烟了。
说来也奇怪,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爷们儿,爱上一个人竟是这么怂,连他抽根烟都怕对身体不好。
他夺过李韶华手里的烟,摁死在烟灰缸里,伸手去箍李韶华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
周行之深深吸了口气,垂下头,再抬起眼时,一双眸子里结满晶莹,他握住李韶华下巴的手开始颤抖,声音也是。
“韶华,你是生什么病了吗?”
李韶华挣脱了周行之的手,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最后说,“没有。你最好赶紧滚,别在这里发神经。”末了生怕其实不够,还补上一句,“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周行之却不依,大出一号的年轻身体在力气上占了优势,不由分说的用臂膀和怀抱将人锁在沙发上,一大串一大串的眼泪滚下来,整个人的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久久不能平复。最后,才试探性的问,“之前在清源集团那次,我把你送到医院,交钱的功夫你便不见了······你是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不想让我知道吗?你是不是在更早之前就发现了,所以才跟我离婚的?”
李韶华从未见过周行之这样的哭过。一来他性格本就稳重,又从小过过苦日子,所以无论遭遇什么,都习惯了容忍和硬抗;二来身为一个高,他总觉得哭这种事显得弱了些,着实跟他的外形不符。想来似乎周行之上次流泪还是在结婚时,只是当初是幸福和喜悦,此时是焦虑和忧愁。
李韶华是见不得周行之这副模样的,于是忍不住朝周行之长开臂膀想要抱抱他,这细微的举动却没被流着泪的男人看到,于是李韶华只得伸手去摸周行之的头发,而下一刻等待他的,是男人宽广的胸怀。
“我没有事,什么病都没有。你放心吧。我只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李韶华声音里带着无限温柔,是少有的和煦与缱绻。
周行之迅速捕捉到了李韶华话中的意味,急切的问,“所以你还是爱我的,只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李韶华眨了眨眼睛,他如何都没想到周行之反应的那么快。
他瞬间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抿着嘴不言语。
周行之稍微将李韶华放开了些,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是因为我们不能有孩子吗?”
李韶华低了低头,默认了这个回答。
周行之将人整个抱到怀里,反反复复喃喃地说着,“可我根本不在乎我们能不能有孩子啊!我从一开始,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愿意的!你不能,不能因为这个就离开我啊韶华。”
周行之的眼泪大把大把的掉着,落在李韶华的肩膀上,也砸在他的心里。
他伸手轻轻拍着周行之的后背,轻声说,“可我希望你能有个圆满的家庭。你跟那个姑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