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话音一落,人群中就有一人争先走上台,其文质彬彬,眉间一抹淡淡的忧郁,眼中深藏一丝孤傲,他轻声吟道:
兰生深山中,馥馥吐幽香。
偶为世人赏,移之置高堂。
雨露失天时,根株离本乡。
虽承爱护力,长养非其方。
冬寒霜雪零,绿叶恐雕伤。
何如在林壑,时至还自芳。
语毕!人群中赞叹声四起,尽皆赞美此人文采fēng_liú。
不出所料!此人赢了个开堂彩,虽然只拿了两票,却顺利得到了下一轮比赛资格,他下台之时,眉宇间忧郁尽散,脸上也染了一丝笑容。
殷墨商回过头,对沈莫离说道:“莫兄不如也以君子兰为题,吟诗一首,如何?”
沈莫离为难道:“若仅仅是吟诗倒是没什么难度,只是我不会作诗,只能拿古人的诗句来卖弄一番,不知可行否?”他虽然不会作诗,但上学时的语文成绩最好,一些诗句更是背得滚瓜烂熟,虽然忘得差不多了,但在这里朗诵一些简单的诗句,并无什么难度。
殷墨商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
沈莫离沉思了一下,便缓缓开口道:“吾家一株君子兰,亭亭玉立群花间。望眼欲穿俏美人,含苞待放魅力显。如何?”他说完,就好整以暇地看着殷墨商,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殷墨商不知怎的,被他看得有几分脸热,撇开头仔细品味了一下这首诗,点头赞美道:“将君子兰誉为美人,可见作诗之人亦是一个爱花之人,不知此诗是何人所作?我竟未曾听过。”
沈莫离收敛了不正经的笑容,微笑道:“在下之前偶然得到一本古籍,此书收录了大约三百首诗词,我揣摩了整整数月,竟也不知是哪个时期的诗词,只知刚才那首诗名为《俏美人》,诗人叫作华丽凡。”
殷墨商面露几分惊讶,眼含几分激动,连忙问道:“竟有三百首之多?莫兄是在何处所得?若是我能再得一本就再好不过了。”
沈莫离摇头晃脑地胡说八道:“我也只是偶然在一个杂货摊上捡漏得到的,回去之后发现此书的珍贵之处,便命人再次寻找那位摊主,过了一年竟也是一无所获,只得就此罢手。尧之若是喜欢这本书,稍后我回府就命人将此书送往丞相府即可。”
殷墨商连忙拒绝道:“不可!如此珍贵之物,我怎能夺莫兄之所爱?”
沈莫离毫不在意道:“这又有何碍?只要是尧之喜欢的,别说是诗词典籍,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得想方设法给你摘下来。”
沈莫离追逐着殷墨商的脚步走了三个世界,情话说得是越来越顺嘴,简直张口就来,别说是玉芝听得满脸通红,殷墨商这个被调戏的当事人也紧跟着一愣。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如此大胆奔放之人,而且如此轻浮的语言从面前这个少年口中说出,他竟一点儿也不觉得恼怒,反而有几分无所适从。
见对方神态自若完全不曾懊恼的样子,殷墨商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端起茶杯将自己异样的神情掩盖住,也舍不得为难对方一字一句。
沈莫离说完,见殷墨商神情稍有异样,担心对方认为自己太过放浪,从而疏远自己,只得一拍脑袋,又假装懊恼道:“抱歉,尧之,因为之前听到过不少你的传闻,从此便一直对尧之仰慕不已,如今见到尧之本人,一时太过激动,导致措辞不当,还请尧之勿要介怀。其实我平时还是很矜持的,对其他男男女女从来不假辞色。”
殷墨商摇头道:“莫兄不必道歉,我不曾介怀此事!”
沈莫离开心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日我回去就将古籍送往丞相府,尧之千万不可拒绝。”
殷墨商点头道:“可以,不过我只当借来看看,等我研读完后就会归还予你,作为回报,若你平时有需要的话,可随时来丞相府找我。”
沈莫离亦点头道:“听说尧之精通音律,恰好我最近正在研究琴曲,不知可否去丞相府请教一二?”
殷墨商摆手道:“精通不敢,不过略知一二,莫兄如若不嫌弃我技艺粗陋,我自然愿意指教一番。”
沈莫离为下一次见面做好铺垫,这才注意到爱人对自己的称呼,不知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便说道:“尧之,既然你我二人都已经这么熟了,就直接叫我阿离好了。”
殷墨商顺从地点头,叫道:“阿离。”
沈莫离开心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名字从爱人口中叫出来还是一如以往地好听。
两人聊得兴致勃勃,旁边的玉芝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她怎么不知道自家主子何时在研究琴曲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家主子何时得了一部古籍?然后见自家主子对丞相如此献媚,再看自家主子深情款款的眼神,玉芝霎时了悟,自家主子这是喜欢上丞相了?
天啦!不可能吧!自家主子不是喜欢殷久卿吗?
回去的路上,玉芝终于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她愁眉苦脸地问道:“主子,你先前不是喜欢殷二公子吗?怎么今天又对殷丞相这么......这么热情?”
沈莫离早就想好了借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坦白道:“想不到连你都被我骗了,实话跟你说吧,本宫从来就没喜欢过殷久卿,前段时间我之所以接近他,不过是为了借机和丞相搭上关系。”
玉芝面带焦急地道:“殿下您不会真的喜欢丞相吧?可是我听说殷丞相体弱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