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以为小白醒了,干脆搂了上去,轻声问:“把你吵醒了?”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他抬起头一看。对方依旧微闭着眼睛,呼吸均匀。高扬这才知道小白刚才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他在睡眠中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高扬微微莞尔,在对方嘴角处亲了一下才安心睡去。
高扬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卧室里几乎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让他勉强能看清怀里的人。
白赋嵄依旧熟睡着,高扬心里感叹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能睡?转念一想,估计他前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睡觉。
是想我想得睡不着吗?高扬偷着乐呵了一会儿,伸手抚上了对方的眉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由于高扬接连不断的小动作,白赋嵄终于被弄醒了。他习惯性的握住怀里人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柔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点多的时候,还陪你睡了一觉。”高扬看着对方,“我醒了,你都还没醒。”
白赋嵄轻轻一笑:“和导员聊得怎么样?”
“她问我答,跟录口供似的。”高扬皱着眉,“还给我安排了心理医生,我没去。”
“急着回来找你。”
“心里有什么就和我说。”白赋嵄捏了捏对方的后颈肉,“我都愿意听,也愿意和你分担。”
“是还有一些事,不过得过几天才能说。”高扬顿了顿,“先把小强的事处理好我才能安心。”
白赋嵄答应了一声:“好。”
几天内,小强跳楼的事基本平息了下来。学校封锁了消息,连网上都没传出去。
小强的父母要求学校给个说法,校方的说法只能是学生有抑郁症才会跳楼轻生。若是放在平时,高扬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小强是不可能得抑郁症的。可现在他却没办法保证。如果否决了这一项,那小强又为什么会自杀呢?
一周后,校方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礼堂准备了小强的追悼会。
高扬没让小白陪同,自己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去了。小强是他们的班长,平时为人是公认的好。班上的同学几乎全到了,还有他的实验室导师、同学,导员和几位校领导。
郑成在班群里第一时间知道了小强的事,这几天,他零零散散地和高扬聊了不少。也是劝他不要太伤心难过。
高扬站在礼堂的门口,静静地等着。快中午的时候,从马路上飞奔来一道人影。他穿得很少,剃着平头,皮肤好像变白了一些。
高扬见到来人朝他招了招手,脸上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郑成跑近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声音低沉:“小羊腿,好久不见!”
高扬回过神来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带着笑意:“成哥,好久不见!”
礼堂里最先看见郑成的是严飞,他冲了出来,喊道:“郑成,你回来了。”
紧接着是郑成的室友,唐俊也出来了。郑成没有和他们一一拥抱,今天是小强的追悼会,不是他的欢迎会。
追悼会结束后,郑成找高扬单独聊了一会。高扬不想多聊小强的事,怕郑成刚回来就为此难过,便把话题从他身上绕开了,问道:“成哥,这次回来还需要回英国吗?”
“不回了,我前几天已经将毕业论文提交了,剩下的事情在网上就可以办好。”郑成回答,“下学期再回国新读半年,写篇论文就真的毕业了。”
高扬笑笑:“我们还能做半年的同学。”
郑成拍拍高扬的肩膀:“毕业后还是校友,准备留北京吗?”
“应该会留,我现在实习的公司表现得好可以转正。”高扬答完又问,“成哥你呢?”
郑成回答:“还没想好,等过完年回来看能找到哪儿的工作吧。我自己偏向于回南京,离家近,空气也比北京好。但北京大公司比较多,机会也比较多。最后的选择还要等到明年才能知道。”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高扬避开了敏感的话题,想和郑成保持单纯的朋友关系。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个饭,算是给郑成回国的接风宴。
几天后郑成去风尚造型理发店找汉如歌,店里一个理发师告诉他汉如歌一年前就辞职了。于是他又去了汉如歌的住处,按了半天的门铃才有一个清秀的男生来开门。郑成见他戴着眼镜,蓬头垢面,手上拿着一本漫画,猜到他就是汉如歌的那个漫画家室友。
郑成和他打过招呼,一问才知道汉如歌半年前就搬走了。至于搬到了哪里,他的室友也不知道。
这一年半里,郑成没和汉如歌联系过。他还记得以前有一段时间,汉如歌喜欢发微信骚扰他,不是让他去他店里理发,就是说些有的没的日常。两人还有过一个月算不上谈恋爱的交往,虽然只是各取所需,但郑成觉得汉如歌付出了真心。
至于自己,郑成觉得一开始的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和汉如歌相处久了,他迷恋上了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最后他也说不清自己有没有付出真心,只是回来后想再见他一面。让他知道自己回来了,让自己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郑成打开手机看着和汉如歌的聊天对话框,还停留在去年的六月份。汉如歌给自己发了一个抱抱的表情,自己没有回他。
郑成知道汉如歌有多善解人意,有多体贴人。只是他这种人,除了放不开,还看不开。他在感情上永远处于被动,不是喜欢了不敢说出来,就是喜欢了没察觉。
郑成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一点一点地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