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上午9点半。
中南省信市的龟山陵园,走来了一行人。
小雨淅淅沥沥下着。
几把黑色的雨伞,在上山的石阶上排成一列,慢慢的行进着。
气氛很沉默,没有人说话。
只有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噼啪声,在陵园中无言的诉说着哀思。
几分钟后,一行人停在了一座陵墓前。
一身黑色着装的宋恪,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文字。
“原来你叫邓心月啊~”
宋恪蹲了下来,伸手触摸着墓碑。
上面有张已经有些模糊了的黑白照片,看不太清真实样貌,但那双温柔的眸子与他梦中看到的那对,一模一样。
一别27年余,与母亲的初次相见却隔了一层厚厚的黄土。
宋恪在过去的20多年中幻想过无数种关于父母的可能,当然也包含这种。
但他宁愿自己永远都不知道父母的消息,也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
悲伤、遗憾、不甘、愤怒。
如果他们都还活着,自己还可以质问他们,痛骂他们甚至嘲讽一顿后再冷漠的离开。
这样,他或许会好受一点。
可如今,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母亲。
压抑了快30年的委屈和不甘,他该跟谁去发泄?
埋藏在心底已久的疑问,他又要向谁去寻求答案?
所有的前尘往事、恩恩怨怨都随着他们的离去而自动勾销。
逝去的人潇洒的告别了一切,而活着的人不得不在心中筑起两座永久的坟茔。
宋恪看着母亲的遗照,忽然嗤的笑了一声。
他站起来,从顾晗雪手中接过一捧花。
“你好邓心月,我是你的儿子,宋恪,虽然等了27年才见到你,但我很开心,你也一定很高兴吧?”
宋恪笑着说出这番话,将手里的花放到母亲的墓碑前。
他好像看到母亲的遗照似乎也露出了笑容,只是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宋恪静静的在墓前站了很久。
没有人打扰他,连雨也慢慢停下。
呼~
宋恪长长的吐口气,重新带着笑脸对着母亲的墓碑说:“我还有事儿,回头再来看您!”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往山下走去。
杨岳廷、顾晗雪等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然而,没走几步,宋恪又回头看向母亲的坟墓,眼里竟满是泪水。
“再见,妈......”
回到车上后,宋恪始终沉默的看着窗外。
顾晗雪眼睛红红的看着他,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她差不多能体会到宋恪此时的心情,因为她也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只是要比宋恪好一点,至少她还在父母的庇护下快乐的生活过十几年。
“去固县吧,我想去看看老师。”宋恪突然开口说道。
正在开车的王卫应了一声,直接调转方向往高速驶去。
宋恪回过头,看到顾晗雪也一副泪眼雨滴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哥没事~”
坐在副驾驶的杨岳廷侧过身子,看向他,开口道:“要不要去商海看看你父亲?反正节目录制已经延后了,也不在乎再多晚几天。”
宋恪摇了摇头道:“不了吧,他选择把自己葬在外面,说明对母亲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何必再去打扰。”
“那你姐姐呢?不去见一见吗?或许她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抛弃。”
“她吗?”
宋恪又想起那天梦里出现的小女孩儿,是她吗?
“再说吧,有时间我会去见她的。”
3个小时后,宋恪一行人到了固县。
他老师的坟在下面村子里的一处稻田旁边。
来到老师坟前,宋恪把在镇子上买的冥币点燃,又倒了一整瓶的酒。
“老师,我找到母亲了,为我高兴吧!”宋恪脸上带着孩子一样憨厚的笑容。
“她跟老师一样,都睡着了,这样也挺好的吧,至少不会发生什么狗血的事情。
“老师,你知道现在学生有多厉害吗?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全世界的人都把我当救世主一样崇拜!出息吧!
宋恪就这么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跟他的老师讲述着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
就像学成归来的骄子,跟儿时的恩师报告成绩一样。
杨岳廷他们则站在远处,安静的看着他。
这时,王卫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来到杨岳廷身边把刚才电话里的事情简述了一遍。
“知道了,我去跟他说吧。”
杨岳廷走到宋恪身旁,沉声说道:“川省乐青市爆发了洪灾,随时有溃坝的危险,危及下游数十万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目前当地正在组织群众撤离,但不一定能来得及了,有很多当地的居民在龙网留言求救。”
宋恪听完就站了起来,对着老师的坟鞠了一躬:“老师,学生要去救人了,有机会再来和您聊。”
说罢,宋恪直接去了车上换好龙的套装便隐去了身形,消失不见。
......
1000多公里外,乐青市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连日强降雨带来的巨大洪水,已经让上游大坝达到了极限。
溃坝随时可能会发生,而下游数十万居民却依旧在撤离当中。
当宋恪根据定位感到大坝上方时,满眼皆是滔天的洪流,像是一只苏醒的巨龙发出震天的咆哮。
尽管他已经见识过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