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勋坐在那里,心中暗笑,这原本就是他计划好的,就是让大卫带来足够的武装船,以解决自己安全形势恶化,却缺乏战舰的窘境。因此他高价订购了许多体积大价值不高的货物,比如印度棉布和棉花。
原本,这三艘武装船只,李明勋计划用来守卫布袋港,毕竟一年近半的时间自己要在奴儿干都司渡过,而随着台湾征服范围的扩大,荷兰人知道的危险在增加,但是现在,这三艘船的价值,李明勋要好好开发一下了。
大卫声音从未停止,一直到他的嗓音沙哑才停下来,李明勋道:“亲爱的大卫,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当然,我的李,你是我的幸运之星,是改变我命运的贵人。”大卫激动的说道。
李明勋道:“作为你的朋友,我能坐视你被贪婪的葡萄牙人威胁吗?我能看着你用高价从葡萄牙人那里收购货物吗?我能看着你满载而来却空舱回去吗?”
大卫的眼睛忽然亮了,忍不住跳舞起来,他扭动着肥硕的屁股,大声说:“对,你是李明勋,一个被幸运女神亲吻过的男人,你肯定有办法,说说吧,我的挚友。”
李明勋道:“大卫,如果我预料不差,你应该会在九月或者十月,等信风到了之后再返回苏拉特吧。”
“当然。”这本就不是秘密,大卫直接说道。
李明勋哈哈一笑:“大卫,如果你相信我,且让这支船队听从我的命令,等你返回苏拉特的时候,你的船上会有三百担的生丝,用瓷器和蔗糖来压舱,整条船上都是朗姆酒和茶叶的芬芳,你唯一头疼的是货舱太小了。”
“你真的能给我三百担的生丝?我的天,如果我能带回去三百担,苏拉特的长官会亲吻我的皮靴!”大卫叫了起来,忽然整个人焉了:“哎,我不妄想了,把三艘船都卖了,也不值百担生丝。”
李明勋哈哈一笑:“大卫,你没有听清吗,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的船队、船上的人为我服务一个夏天!而这一个夏天就价值一百担生丝。”
大卫警惕的看着李明勋,问:“你想让我做什么,三艘船是东印度公司的财产,我作为公司在东方的全权事务代表,不可能违反公司的根本利益,我要提醒你的是,我是来做买卖的,不会为公司招惹敌人,尤其是荷兰人、明国朝廷、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当然还有日本人,嗯.......,暹罗、越南也不行.......。”
“我可以答应你,舰队的作战对象不包括这些国家和势力,可以吗?”李明勋笑问道。
大卫忽然变的严肃起来,他躬身一礼,说道:“您得到了大卫长官和整个舰队一个夏天的绝对忠诚!”
广南富庶天下闻,四时风气长如春,
闽姬越女颜如花,蛮歌野语声咿哑。
苛峨大舶映云日,贾客干家万户室,
春风列屋艳神仙,夜月满江闻管弦。
良辰吉日天气好,翡翠明珠照烟岛。
这首大明前工部织染局使孙赘的广州歌形象的描绘了广州一片商贾云集,船舶蚁聚,珠宝奇珍,香料异物堆积如山的贸易繁荣景象,而在热闹的广州城中,布政司衙门里却是一片紧张的气息。
因为两广总督兼任着广东巡抚,而衙门官署在肇庆,所以来到广州的沈犹龙只能把行在安置在了布政司衙门里,他先是按照惯例接见了本地的缙绅显宦,接着便是召见各地的官员。
签押房里,二十多个官员坐的满满当当,他们的神色或紧张或者忐忑,俱是不安,有些人在房间里走了走去,每当仆人叫人离开之后,都有人长出一口气,这七八天来,官员们对这位总督大人的行事风格已经摸透了。
这位出身江南豪族的沈总督不似那些江浙官员一样喜欢空谈享受,而是作风务实,其做派在船头的沈达春,待他跃上码头,连忙说:“沈兄,几日不见,倒是清减了不少。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沈达春呵呵一笑,连忙让了一步,指着身后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介绍道:“李兄,这位是岩野先生,如今在家父幕中任职,岩野先生少年时游历四方,交游广阔,麾下多有豪侠之士,极受家父尊崇。”
“岩野先生有礼了,李某有失远迎。”李明勋微笑说道。
“那仓房之中便是李先生所说的首级、军旗吧,既然如此,便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等前去看看。”那岩野先生倒是个急性子,带着七八个身形各异的卫士便进了仓房。
李明勋拉住沈达春,问:“这人是何来历?”
沈达春道:“顺德的缙绅之后,虽然年轻,却在广东开馆授业二十年了,其父更是广东少有的硕儒名师,在民间极受尊崇,若非时运不济,屡试不中,也不会入得家父幕中,哦,对了,先生名为陈邦彦。”
李明勋立刻想起了鼎鼎有名的岭南三忠,抗清英雄陈邦彦,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了,却也感慨,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陈邦彦和沈犹龙倒是真对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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