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踉跄跪在地上,说道:“奴才此番前来,就是为主子效死的,便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奴才都是去得,为了大清朝,为了主子的大业,奴才死不足惜!”
“好!好!”顺治抚掌大赞,说道:“以前朕为张存仁蒙蔽,怠慢了不少满洲旧臣,如今看来,还是咱满洲一族一体同心,很好!”
索额图见顺治招手,向前膝行几步,靠的近了些,顺治说道:“张贼叛离我大清,南下投了朱明朝廷,如今朱明在江南新立,却一直未得到东番承认,其独木难支下,必然北上寻求我大清的支持,这也正合朕的心意,试想,若朱明能再率精兵强将来助阵,必可覆灭东番主力,那时我大清才有中兴的机会!”
“皇上所言极是,从京城来的时候,太后老人家和家父也是这般说的,希望皇上可以捐弃前嫌,与朱明修好,共抗东番,只一样,太后担心,东番若与朱明妥协,那青州大营在廊下,静静一听,听到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并不陌生,似是元首最宠爱的香君夫人,不消多时,李香君从书房走出来,身后的女官低着头,捧着两套衣服,高锋瞥了一眼愣住了。
那两套衣服,一套以黑为主色调,杂以朱红之色,正是合众国高级军官的礼服色系,金色的绶带,精致的玉质纽扣,也是李明勋作为元首的礼服,只是衣服上的帽子样式着实不同。而另一套竟然是明黄服饰,绣着五爪金龙,袍服之上正是冠冕,这不是龙袍是何物呢?
高锋心中一惊,却是连李香君也没有打招呼,在侍从官提醒下,才是反应过来,问候过后,进入书房,李明勋正站在穿衣镜前换上了合身的常服,见高锋进来,示意他可以直接坐下。
“青州有事?”李明勋直接问道。
高锋愣了愣,心中却是刚才看到的龙袍,恍惚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见李明勋也不提这件事,自己自然不能多嘴,连忙说道:“是,李来亨来消息,清军停止了对临朐和临朐大营的进攻,退回了青州大营,忠贞军的骑兵在青州周边抓到了许多山东本地士绅,据这些人供述,青州大营已经开始杀马为食,而士绅及其家属也是被驱逐出来的。”
“看来青州已经到极限了,这个时候却停止进攻,不拼命了,只有一个解释。”李明勋道。
“看来清军也得到消息,南京要派兵北上,顺治在等南京朝廷和我们决裂。”高锋说道。
李明勋点点头,说道:“相信很快,我们就会收到明军北上的消息,前几日,安全局那边传来消息,洪承畴大量从湖广和江西调兵,想来,南京若知道青州大营快要坚持不住,也会加快进军的。”
“那我们要提早准备了。”高锋的心紧张起来,他早就知道,李明勋要借助这个机会,把明清两朝的主力消灭的,这注定是一场旷世大战。
李明勋笑了笑,说道:“很有意思的是,西南也来了消息。”
“西南?难道南京派去的人搞出了事情?”高锋不解,他常年在北洋战区,对于西南并不熟悉,但总觉得西南三藩不会那么容易被说动。
李明勋摇摇头,从抽屉里取出了几封信件,示意高锋拆看,高锋接过信件,一共五封,其中四封有安全局的红戳,而另外一封则是蓝戳,却是通过大本营送来的。显然,后者属于公文,而前者则在校场之中,冲天的冷冽之气却被灰暗的冬季天空所笼罩,乌云遮住了太阳,北风呼呼的吹着,这个冬天格外的冷,校场上站立的是平西藩兵组成的禁军,还有部分来自贵州的军队,其余主力早已前往淮安城。
皇帝骑乘白马,来到阵前,而陪同在他身边的则是钱谦益和洪承畴,此次虽说是御驾亲征,但大军却是由洪承畴执掌,这也是南京朝廷中最具有掌军能力的文臣了,寒风中的士兵甲械精良,岿然不动,目光坚毅,似猛兽一般,钱谦益看过,对洪承畴说道:“洪大人,将士气势如虹,目光如铁,让人胆寒,此次北上,无论鞑虏还是宵小,都必然覆灭!”
随着皇帝的出征的圣旨宣读完毕,禁军又拉出了数百名还都南京过程中抓到的清虏真夷,直接在校场砍了,以此祭旗,祭旗、点兵完毕,已经是午时,太阳依旧不愿意把光芒照耀在这群人身上,接到军令的大军开拔,向东而行,他们会在镇江坐船直接进入运河,抵达淮安。
洪承畴翻身上马,对身边的首辅钱谦益说道:“钱公,此次下官侍奉天子亲征,京城、地方就全仰仗于钱公了!”
钱谦益看洪承畴眼神坚毅,知道他对北征的前景并无把握,也不知能否得到东番承认,钱谦益坚持道:“洪公,让老夫再送你一程吧。”
洪承畴微笑点头:“劳烦了。”
钱谦益也是上马,二人并行向东,一直行了三十多里,眼瞧着已经老朽的钱谦益身心疲惫,坚持不住,洪承畴道:“便送到这里吧,离别之时,心中之话难以言说,只希望上天保佑我大明北伐成功,中兴盛世。”
钱谦益本想赋诗一首,为大军壮行,但此时此刻,却再难说出什么来,一阵阵的北风从江北吹来,在干枯的树枝上刮出尖锐的声音,声音时而浑厚,时而苍茫,钱谦益听到,更是感伤,未来得及道别,洪承畴便是拨马东去,消失在了行军队列之中,钱谦益长叹一声,自语道:“只愿天佑大明。”
“先生,披上吧,实在是太冷了。”一个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