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第却是信了,若不是真的,张存仁怎么敢杀卓布泰,又怎么敢公开说这话呢?
“这是真的吗?”有人问到。
“真的假的,看过信就知道了。”说着张存仁把钱谦益写给众人的信散了出去。
大家拆看了,又相互看看,竟都是以大明皇帝身份招降的信,内容大体一样,既往不咎,反正之中,加官进爵。
“前几日,本官派了江纺南下,全程参与了,江纺,你来说。”张存仁说道。
江纺现身说法,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猜到的以及张存仁让他说的,一股脑说了出来,众将军也有询问了几处细节,听到四川、湖广都支持了,江南士绅也欢迎明帝,他们不得不信了。
待众人安静,一个大胆的总兵问道:“总督大人这是要咱们一起反正,去投大明吗?”
张存仁摇摇头,说道:“不瞒诸位,本官早有反正之心,与钱先生合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江南非咱们的根基,众人的家小多半也在北方,或许有不愿意的,也有要保家小的,本官都不勉强,想去东番的就去青岛,想继续效忠清廷的去青州,私人的财物可以带走,亲兵也随扈,但兵马不行,本官也会出银做路费,总兵两千两,副总兵一千五,参将一千。”
众人相互看看,都不敢说摇头,张存仁又说:“走之前,先看看这封信,以免错投了。”
那封正式安全局给张存仁的回信,高第接过来看过,大骂道:“东番忒也猖狂了,竟然如此慢待总督大人。”
其余几人也是看过,发现以张存仁阁臣、总督之尊,还要取顺治脑袋才能得一旗封赏,自己别说带不走多少人马,就算全带上,又能得到什么呢?
至于去青州,那里已经是无底洞了,就算还效忠满清,也不会有人去的。
“高第愿意追随张大人。”高第第一个选择表态。
其他人也是表态支持,只有两个参将不想参与,却也不去投东番或者满清,只想着解甲归田,张存仁如约给了他们遣散费,把军队并入他的督标,也就放行了。
很快,各部点验了兵马,四面围了沂州城,将卓布泰麾下三千八旗或擒或杀,一个也没有逃脱,未免这支兵马有人反复,张存仁命人把八旗兵种的真鞑子挑选了几百个出来,让麾下所有千总以上的将军人人杀了一个,才是放过。
接下来,张存仁用自己的总督大印赚开沂州、兖州许多城市的城门,派兵洗劫一空,剪掉辫子,去了淮安。
张存仁没有在淮安呆多久,就收到了大明永历皇帝让他去南京陛见的圣旨,同时圣旨要求张存仁麾下大军前往扬州就粮驻守,淮安府交给李本深,这也正合了张存仁的意思,若是麾下这些将领过于靠北,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原本,张存仁以为永历匆匆入主南京,说不定还风雨飘摇,但是从扬州渡江之后,江南却是歌舞升平的景象,到处都是割了辫子光头的男人,士绅们编列的民团维持着秩序,州府县衙也都有人坐堂,就连百姓都有歌功颂德举措。
问过之后才知道,皇帝虽然坐了皇位不到半月,但德政却是不少,当然这些德政都是空头支票,比如江南不用再往北方运送漕粮了,也不用提供专供皇室宗亲的白粮,一年以上的欠税全部取消,并且把江南八旗权贵拥有的财产一律充公。
百姓得到的实际利益不多,但总归要比清廷统治时候要轻松许多,张存仁不禁怀疑,难道真的有什么正统天道,不然为什么明帝能这么快安定地方?
“罪臣张存仁叩见陛下。”张存仁在永历面前跪下,尽可能把脸贴着地面,表现的很是恭顺。
“先生请起。”永历说道,这个称呼却是让张存仁心中一紧,先生?那么说皇帝把自己列为文官之列了,既然是文官,那就不会有爵位和领地了。
张存仁不禁有些后悔,如果不能藩镇一方,那么自己苦心积虑,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呢,张存仁却是不起,说道:“罪臣罪孽深重,不敢起身。”
永历看了一眼殿内的钱谦益,钱谦益微微点头,永历说道:“先生罪过再大,难道有吴王、李公过错之大,朕都知道,你们是受清虏胁迫,自然既往不咎。”
吴王自然是指的引入满清饿狼的吴三桂,而李公则是指的已经战死的李成栋,李成栋参与扬州十日、造成嘉定三屠,还杀隆武、邵武二帝,永历都是重用了,他张存仁不过当了几十年奴才,算得什么呢?
“臣叩谢吾皇天恩。”张存仁又是叩首,才是起身。
永历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张存仁,见他已近耳顺之年,身材高大魁梧,于是问道:“张先生身体可算康健?”
张存仁说道:“臣为大明中兴愿意肝脑涂地,不辞辛劳。”
永历点点头,看向钱谦益,问道:“钱先生认为,该授予张先生何等职务?”
此时永历已经入主南京半月,排排坐分果果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几个功臣早已得封,钱谦益任首辅之职,在朝中辅政,吴三桂继续当平西王,只是封地多了陕甘,当然,能不能得到看他自己的本是,洪承畴担任次辅,兼任左都御史和兵部尚书,总督湖广、江西和河南,李本深封了国公,而吴应雄麾下军队成了禁军,吴应雄掌握京畿防御。
张存仁呼吸粗重,忍不住看向钱谦益,钱谦益却早已有腹稿,说道:“张先生娴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