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李德灿拦住了巴特,对房间里其余几个将领吩咐道:“奥巴,你带他们就点验兵马和军械,带我的手令去,所有仓库一律对你开放,务求万无一失。”
待众人退下,李德灿问道:“巴特,此间率永宁之兵出击辽东,总要有个目标吧。”
巴特也知道,在统帅部和北洋战区开具的公文之中,只是点明了‘以巴特为主,授便宜之权,相机行事,从者皆受其命’,却是没有说进入辽东之后如何作战,巴特来之前,与裴成义等人商议,最好的战术自然是率领精锐从清军背后突袭,越过辽东,在冰冻开化之后夺取牛庄,支持第六军主力上岸,但此间一去数千里,几千军队,上万马骡,如何能避开清军的耳目呢?
“我率军西进,主要的目的自然是为第六军主力上岸,只是军情时有变化,因此裴将军并未面授机宜。”巴特认真说道。
李德灿已经展开了辽东的地图,说道:“如今辽东堪用之港口,唯有牛庄一处,距离兴安要塞近四千里,千里之外,突袭定不成功。
再者,鞑子皇帝调遣关外八旗南下之后,满洲伪巽亲王满达海将麾下兵力分置锦州、盖州与庄河三处,各自看管辽西走廊、辽东半岛东部和西部三段海岸线,其麾下尚余精锐骑兵和科尔沁蒙古骑兵都与其一道,前驻辽阳,为三路兵马之后继,而牛庄处于锦州、盖州与辽阳之间,北面又是盛京,无论强攻还是突袭,都是被四面夹击,一个不慎,是有去无回啊。”
巴特重重点头:“虽说如此,但若能助主力上岸,巴特与麾下军卒,定然不惜此身。”
李德灿微笑看着巴特,才是明白裴成义为何选此人领永宁偏师,巴特忠诚勇武,执行命令全无二话,只有这般人物领兵,才能越过千里长白山,在敌人腹地,无畏的吸引敌人主力,李德灿,一直到赫图阿拉才有规模清军,也不过三五百人,下一站便是有二百余人的萨尔浒,最后则是满清在辽东的统治核心盛京,也不过是空虚之地,满清如今的力量都是前重后轻,但赫图阿拉是满清第一个都城,萨尔浒则是进入辽东长城的最后一站,盛京发生冲突,浩浩荡荡,冲击而去。
巴特把主力军队交给李德灿节制,自己则率领四百名骑兵作为前锋直扑赫图阿拉,并不是说巴特要突袭打下赫图阿拉,毕竟大军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巴特的目的是扰乱赫图阿拉守军对于大军实力的判断。
四百名骑兵,一人三马,很容易让人以为是这些年越境清剿的那些骑兵队,在这种情况下,赫图阿拉的守军不会烧毁城池撤退,而是尽可能的把粮食、人丁聚集在城池内固守,等待援军或者无可得的敌军骑兵自行离去。
赫图阿拉的守将是一个参领,麾下却只有两个佐领的八旗,因为被抽调过,兵卒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多,好在赫图阿拉有爱新觉罗家族始祖的几座陵寝,有一百八十人的护陵八旗,两拨人马加起来四百多,一接到东番兵骑兵大队西进的消息,赫图阿拉守将塔斯哈便是命人传令给周围的庄子,让所有旗民带上包衣奴才,军械、粮食和物资进城驻守。
塔斯哈担任赫图阿拉守将已经四年,担任本地佐领也有七年,与合众国打过很多次交道,他的生涯中,类似的事情经历过四次,其中有三次是虚警,另外一次也是被东番骑兵打了秋风,烧了城外的几处庄子罢了。
塔斯哈在督领麾下军民防御的时候,同时向萨尔浒城和盛京求援,驻守萨尔浒的参领点了一百五十名骑兵便是驰援赫图阿拉,萨尔浒不重要,赫图阿拉也不重要,这两地最重要的就是爱新觉罗家族在赫图阿拉城外的祖坟,这要是被东番兵烧了或者掘了,那两地守将必死无疑。
这一点,塔斯哈和萨尔浒守将都清楚,巴特也清楚,伏击了萨尔浒援兵之后,巴特率领骑兵,赶在萨尔浒守军反应过来前,偷袭成功,顺利占据了这座进出辽东长城内外的城池。
三月十三日。
大军走出了长白山的野林子,出现在了赫图阿拉城下,这座城市分为内外两层,内层周长约么四里,外城则是超过九里,这意味着,即便塔斯哈把城内所有的男人都拉到城墙上,也只能是一丈一个人,如果考虑到两班倒,那得两丈一个人,城市是注定守不住的。
如果不算塔斯哈经历的那一次的话,赫图阿拉已经近四十年没有遭遇过攻击了,城墙破烂不堪,城外的护城河早已干涸,城头上寥寥几门火炮只有一半能打响,而且火药还很缺,塔斯哈已经让人把所有的武器分发下去,三眼铳也成了好东西。
巴特麾下也只有五门野战炮,炮弹也是不多,但在这片战场已经是难得的重火力,在几次试探之后,巴特搞清楚了清军城头的防御火力,一边让线列步兵列阵齐射,一边让人砍伐树木,捆扎秸秆,趁着夜晚利用这些玩意填充护城河,两个晚上便是填充了大半,而在这两天里,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佯攻就没有停止过,大量的士兵轮班,组队喊叫着冲杀,然后退回来,逼着清军把主要兵力放在城头上。
第三天的早晨,最后一轮劝降未果,开始进攻,燧发枪手远程射住阵脚,披甲女真武士、手持倭刀的日本武士,还有朝鲜士兵,用简单的云梯登上了赫图阿拉的城墙,阵亡七十二人,夺下了这座满清的龙兴之地,第一都城。
进城之后,李德灿和巴特约束了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