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郭致远派兵攻打陈府就会把目前这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彻底打破,必然激起地方乡绅势力的强力反扑,而且一县县令公然发兵攻打地方乡绅府邸,哪怕是事出有因,影响也太恶劣了,朝廷一定会追究郭致远的责任,郭致远的县令之位肯定保不住。
所以郭致远也有些左右为难了,任由陈仁义逍遥法外不仅难平民愤,会对他这个县令的威信造成沉重打击,郭致远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可是现在陈仁义躲在自家墙高院深的府中不出来,捕快们又进不去陈府拿人,又不能公然派兵攻打陈府,这就真难办了!
这时楚婉儿气鼓鼓地冲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蒙着面纱的毒王蜂,不要说郭致远也猜到楚婉儿肯定是为了陈仁义强.奸民女的案子来的,以楚婉儿的的火爆脾气听到这种事情自然早就炸了,一进来就叉着腰对着郭致远吼道:“这事你管不管?你不管那我来管!……”
郭致远白了楚婉儿一眼,没好气道:“我有说不管吗?这不正在想办法吗?……”
楚婉儿一听更火了,回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办法?!我这就带团练军去把陈家给平了,把那个畜生给揪出来正法!……”说着竟然真的转身就走准备去调兵!
“你敢!”郭致远气得拍案而起,指着楚婉儿怒斥道:“团练军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要是乱来,我现在就撤了你这个指挥!……”
楚婉儿气得直跺脚,郭致远在团练军和自新军的威望很高,郭致远不发话她这个指挥还真调不动兵,便赌气道:“好!你现在便把我撤了吧!我才不稀罕当这个破指挥呢,你不让我带兵去,那我就一个人去!……”
“站住!你一个人去送死啊!”郭致远也被楚婉儿气得不行。
“送死就送死,不要你管!”楚婉儿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但没有站住,反而走得更快了。
郭致远有些无语地拍了下额头,转换语气道:“你回来!我这就去陈府把那个畜生揪出来绳之以法行了吧!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行不行?……”
楚婉儿这才停住脚步回过身来,转嗔为喜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啊!你准备带多少人去?我给你调去!……”
郭致远摇了摇头道:“一个人都不用调,我自己一个人去!……”
楚婉儿一听眼睛就瞪大了,惊讶道:“一个人去?你刚才还说我一个人去是送死呢,你功夫还不如我呢,岂不更是去送死?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郭致远摆摆手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楚婉儿还要阻止,这时从不说话的毒王蜂突然道:“让他去!”,楚婉儿有些吃惊地回头望了望毒王蜂,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说什么了。
一个时辰之后,身着官服的郭致远一个人出现在陈府门外,陈府家丁都认识他,自然是大吃了一惊,赶紧去向陈怀礼汇报,陈怀礼一听郭致远来了就直接气不打一处地说不见,家丁跑回院墙上去传话,郭致远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慌不忙地道:“你们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本官是来求和的,他如果不希望本官重新丈量陈家的土地,就让本官进去好好谈谈,如果你家老爷还不肯让本官进去,本官就只好去找其他乡绅谈了……”
“求和?”陈怀礼听完家丁的回报一脸狐疑地道,脸上阴晴不定地沉吟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对那家丁问道:“他真是一个人来的?……”
“确实是一个人来的!小的爬到院墙上四处瞭望了,他身后确实没有跟人……”那家丁十分肯定地道。
“好!那就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家伙一个人能玩出什么鬼把戏!”陈怀礼咬咬牙道。
郭致远在陈府家丁的引领下进了陈府,一路上看到陈府内果然是戒备森严,家丁们全都手持利器一脸戒备地瞪着郭致远,来到客厅,陈怀礼依旧正襟危坐在他那把太师椅上,自然也不会给郭致远什么好脸色,郭致远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对陈怀礼拱拱手笑道:“陈老,那日在公堂之上,郭某多有得罪,还望陈老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陈怀礼冷哼一声没有接话,郭致远笑着继续道:“这几日本官反省了一下,重新修订鱼鳞册确实有些不妥,本官准备暂缓重新丈量田地……”
这时陈怀礼终于开口了,狐疑地望了郭致远一眼,冷冷道:“你又想玩什么鬼把戏?……”
郭致远苦笑道:“本官缺乏官场历练,对古田的风土人情也缺乏了解,又年轻气盛,之前确实有些欠考虑,这些时日古田局势动荡,本官才意识到治理古田离不开陈老这样德高望重的地方乡绅支持,所以特意登门致歉,希望以后能和陈老及诸位乡绅和平共处,共治古田……”
陈怀礼见郭致远说得诚恳,心中的疑心稍减,冷哼一声道:“你能如此想最好,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郭大人你终究是要离开古田的,而老夫等人却是世居古田,你若为了那些泥腿子得罪我们,只会得不偿失!……”
郭致远连连点头道:“陈老所言极是!……”
陈怀礼见郭致远姿态放得极低,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毕竟他对郭致远也是有些忌惮的,也点点头放缓语气道:“如此最好,以后你做你的县令,老夫做老夫的乡绅,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自然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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