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青年双手笼在袖子里,懒洋洋道:
“江湖上奇装异服、故作惊人之举,以搏名位的人还少了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去年本公子还遇到过一个满头白发,冷着个脸,一句话不超过三个字的年轻剑客,找上本公子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可我一眼就看出来,他那白头发是染的,笃定他没有真本事。果然,本公子才出一招,就把他脑袋给摘了下来……”
乌合之众们连忙拍马:
“公子威武!公子无敌!”
黑袍青年懒洋洋一笑:
“没本事的人,才会靠奇装异服、惊人之举来搏人关注。真有本事的人,哪用得着耍那些花招?
“本公子眼下身有要事,只要对方不主动来找麻烦,我们也无须理会这等跳梁小丑。反正不需要进村,直接过去,当他不存在便是。”
那首领顿首应道:“是,公子!”
也没再多关注楚天行,带着队伍从山村前路过。
队伍行至一处高地时,那黑袍青年也朝山村前的小溪边望了一眼,就见那个“奇装异服”的家伙,正拎着两尾活鱼,站在溪边一块大石头上,朝他们这边张望。
见对方并没有过来“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意思,黑袍公子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收回视线,继续向着目的地行去。
“那家伙说不定都不认识我。”黑袍青年想着。
而站在溪边大石上的楚天行,目送着对方远去,想了想,也抱着“莫要节外生枝”的想法,并未过去一窥究竟。
没办法,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异界人。
双方连语言都不通,过去能干嘛?
说不定就会莫明误会,起了冲突。
“我可是个爱好和平的好人。”
只是,对方的去向,怎么感觉像是朝那处坟地去的?
“别不会是去摘果子的吧?应该不至于吧,那阴煞灵果都没人看守,明显是无主之物嘛……”
他嘀咕一句,跳下大石,用长长的草茎把两活尾鱼穿了,养在现挖出来的小水洼中,又挽起裤脚走到溪里,盯着水面瞅了一阵,一爪下去,又抓起来一尾一尺来长的活鱼。
一连抓了六尾鱼,他方才停了下来,在溪边找了块干燥的平地,用石块垒起简易灶台。
灶台垒好,楚天行又到处拾了些枯枝败叶做柴禾。
准备得差不多时,钟玉卓便回来了。
她左手拎着两只膘肥体壮的灰皮兔子,右手的破竹篓里,装了小半篓蘑菇,以及好几样楚天行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把兔子处理一下。”
她将兔子扔到楚天行面前。
楚天行理直气壮地拒绝:
“在下从小到大,连只小鸡都没有杀过,怎么可能会杀兔子?”
钟玉卓愕然:
“你杀起狼人、吸血鬼来不是挺利索的么?”
楚天行肃然道:
“那师姐你是要我把兔子连皮带骨切成兔丁,还是直接捶成肉饼?”
“嘿,你还真是个大少爷了你!”
钟玉卓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过去拎起兔子,带到溪边:
“算我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大少爷。那你把蘑菇和野菜洗干净吧。”
楚天行这才笑道:
“师姐你荒野生存满级,能者多劳嘛!”
拎起破竹篓,乐呵呵地蹲在溪边洗起了蘑菇。
钟玉卓把两只兔子杀干净了,又顺手把楚天行捕的六尾活鱼也给杀了。
之后便用战刀把一只兔子切成兔丁,扔进一只瓦罐里,又把两条鱼也切块扔进另一只瓦罐,再分别放进去几样楚天行叫不出名堂的野菜,便将瓦罐搁上简易灶台,往灶膛里塞进去柴禾,之后掏出一只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着了火。
她蹲在灶膛前捣鼓一阵,见灶里的火烧旺了,便又在一旁架起了火堆,又折来几根分叉的树枝,做成一个简易的烤架,再把另一只兔子和剩下的四条鱼都串上树枝,点火烧烤起来。
“师姐,这没油没盐的,做出的东西能吃么?”
钟玉卓撇撇嘴角:
“呵,荒野生存,哪来那么多讲究?
“真到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但凡有口吃的,虫子你都能狼吞虎咽你信不信?”
楚天行立即表示你是专家你说了算。
不过今天显然还没到那种条件极端恶劣的时候。
钟玉卓把她的长矛尾锥拧开,居然从中空的矛杆里面,倒出了两只长条形的塑料包,其中一只里面装着羊油,另一只里放着盐和胡椒的混合物……
楚天行顿时肃然起敬。
等着钟师姐炮制吃食时,楚天行把看到一队异界人从村子前路过,往坟地方向去的事情说了。
钟玉卓沉吟一阵,说道:
“他们还真有可能是去摘果子的。当然也说不定并不知道阴煞灵果的存在,只是去抓僵尸的。”
楚天行摊手:
“果子被我连树拔了,僵尸也被咱们杀光了。那队人要是一无所获,只怕会回来找咱们麻烦吧?”
钟玉卓道:
“他们又不是知道是咱们干的。再说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听你的描述,那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又能把咱们怎么样?”
楚天行道:
“其中还是有一个着装整齐、身上干净的家伙的。”
“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趁早跑路?”
楚天行摇摇头:
“倒没那个必要,反正我没感觉到危险。我是说,师姐你得快点儿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