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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无痕。
但登时就有一片树叶飘然而下,不知酝酿了多久,旋转着从云烟肩头擦过去,云烟伸手将这落叶接住:“叶黄而陨,叶子未落的时候,怎样的绿意盎然……”
胜南停止了寻索,应道:“朱雀桥边草木花,乌衣巷口夕阳斜,不知怎地,竟又想念建康的秋天了。”
云烟一笑:“草木花?正巧是红绿之色啊!”
胜南猛地一惊,莫非的话又回荡耳畔:“什么颜色不好,非要绿肥红瘦的,红剑绿剑……”
“不错,不错,红绿之色……”
云烟看他神色有异,不由得大惊:“林大侠,你中了邪?”
胜南回过神来,满地平铺着的都是黄色落叶,除了这些,就是缠绕着灰土的万千枯枝,但枝上另有一些野花细草,星星点点缀于藤蔓上,无意行人才不会留意秋冬之际这鲜有的活色。
胜南即刻跃到树后坡下去,重新去寻莫非莫如那天可能看见的情景,云烟跳到他身边,不解道:“什么?”
胜南往远处看,眼前尽是苍茫之色,沉沉一片,继续挪动脚步,眼睛里晃过的色彩还是白色或浅黄,却在突然的一瞬,眼前飞快地闪过一丝绿光。稍纵即逝。
他不前进,往回退移,对啊,绿色就是在那个角度闯入了他的视线,清晰明了地把周围的一切色彩覆盖,欺骗了他的眼睛,这丝绿色,原属于坡上一颗很细微的草,而通过它,看见的是无限辽阔、却无法尽收眼底的天空。
难道说自己前日观星时候的坐井观天之叹,其实是在暗示自己这个答案?云烟走到他身旁停住,忽然惊呼了一声,无疑她所见和莫非一致,因为草旁的那朵野花,正是红色!
不多时,众龙王已经闻讯而来,北海龙耐心听完,微笑道:“原来咱们都是被那两个目击者越绕越远啊,其实凶手不是任何一方,因为距离太远,剑的颜色他们都没有看见。”他的微笑很奇怪,他好像很满意这样的答案,似乎都不想再追究冯幽的死了。
胜南其实也很清楚,像他这样的统治者,是最希望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枉死一个宠妾,总比失去两个拥趸强。
云烟轻声叹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错就错在这里……”
北海龙意料之中地说:“事情到现在为止可以结束,我也不想再牵扯进更多无辜之人,冯妃的死,从今日起不再追究,也不准再谈!”
还来不及感慨他对冯幽的无情,却突然见北海龙伸出手去往背后人群里一揪,厉声喝道:“宋义章,你想造反不成!”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令周围人均是大吃一惊,北海龙反手将他拉跪在地,那宋义章胆战心惊,不敢抬头:“属下……属下不知所犯何事……”
北海龙哼了一声:“冯妃是你所杀,老实交代你为何杀她?”
宋义章呼天抢地,胜南微惊,他虽解释了莫非莫如的话为何相悖,也没证明凶手是这宋义章啊。
北海龙冷道:“我一说不追究,你就长吁了一口气,还面露微笑,你以为瞒得过我吗!说,你为何杀冯妃!?”
胜南一怔。北海龙的洞察力实在是强,其实他为人处事很有魄力,除了对长相和饮恨刀不自信。思及日前自己言语相激,实在是太过冒险,幸好他的父亲当年来过这里,给了北海龙一次失败,否则他林阡,早已经被伤得五脏俱裂了!
宋义章被北海龙吓破了胆,泪流满面:“小的……小的……不是有意……”
莫非走到胜南身后,死死地盯着北海龙。这就是北海龙的手段吧,先退再突进。
宋义章哀道:“小的,小的想调戏冯妃,几次三番都不成,还被她想告发,万不得已把她拐到了林子里来,心想没有人看见,小的,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胜南冷冷道:“这种人,杀了也罢。”
北海龙一掌直劈宋义章天灵盖,宋义章命骤毙。
众人即刻从死寂中爆发出欢呼,将四海龙簇拥其中,北海龙显然不是无情之人,在一片欢欣鼓舞中,不忘冯妃:“好好厚葬了冯妃吧!”说罢要走,可是注定被拦截。
莫非满面怒容:“你还我娘和我妹妹!”
北海龙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妹妹可以还你,可是你娘是绝对不可能!”
莫非即刻拔剑:“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休想跟我提‘绝对’!”瞬间剑像被烧得炽热,风于半空成浪。
北海龙侧身让过,一脚直踢断絮剑,力气对于他北海龙来讲,永远不奢侈。莫非,在千钧阻力下,双手握剑,顶风继续往前砍,饶是北海龙,都被这剑意震惊,明明属阴的断絮剑,激越至此,强烈如斯,对面这个他曾经轻视的小子,其实是个无师自通的练武天才!
莫非要报仇,就不会拐弯抹角地报,他直截了当,他全心以对,他每一次被力斥回之后,都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到最佳状态重新以更猛的攻势逼迫对手。虽然他的脸上,明显还残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气,可是就是这团火热和直爽,怕连一贯以磅礴著称的饮恨刀都比不过。
这一点,胜南比北海龙更诧异,闯荡江湖许久,自己的本性里是有悲观情绪在的,所以在发挥饮恨刀的时候,也许有战意,有杀气,有壮阔,却缺少精练,缺少某种痛快。精练,在川宇的刀里有,而痛快,确确实实输给了莫非。可是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