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青刚一动,却觉得背后一沉,脚下大地轰然塌陷,身上如负万重山峦般,方圆十数丈范围内燃起熊熊火焰。
偏生火焰呈灰色,阴冷死寂,没有一丝温度,灰色的火焰之中,百鬼夜行,宛如森罗地狱。
在一旁鼓劲加油的生童翻了个跟头,额头上的旭日慢慢升了起来,旭日东升,洒落缕缕光芒。
随着光芒洒落,其他四个鬼面童子原本有些虚弱的气息节节攀升,比之最开始时还要强盛不少。
“咦……还能压制我的力量,果然神奇。”更令叶青震惊的是,那轮太阳洒落的光芒,不仅能补充其他鬼面童子的消耗,还能压制无量魔佛的力量和他的罡气,不得不说十分厉害。
与此同时,嫁衣女鬼头顶的盖头飞起,盖头飞旋,愈来愈大,如磨盘,如房屋,如大山……
等红色盖头飞到叶青头顶时,已经变得无边无际,晃动间,血红摇曳,波涛汹涌,仿佛一片血海。
这一刻,血海倒倾,滚滚洪流下天庭。
不过,在叶青的感知中,那片血色洪流,并非真的血水,而是无尽的怨毒与阴气。
怨气中,依稀还有鼓乐锣鼓之音,仿佛结婚时的喜乐,又似丧葬时的哀乐,两者交杂,诡异至极。
“好重的怨气。”叶青心道一声,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了阴太守的气息。
只见趁着嫁衣女鬼动手之时,原本隐藏在暗中的阴太守,也驾驭着滚滚阴风,手持金笔,凌空书写,一篇圣贤文章一挥而就。
但那篇圣贤文章却非光风霁月,而是阴气森森,鬼哭狼嚎,无数阴兵冲出,煞气冲霄。
“贼子,胆敢对本官出手,本官要将你抽魂炼魄,魂点天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既然都来了,那我便一并笑纳了。”
面对鬼面童子、嫁衣女鬼和阴太守的围攻,叶青洒然一笑,手中出现一柄形如缺月的弯刀,弯刀平平挥出,无声胜有声,朵朵红莲,开满虚空。
朵朵红莲,妖异如梦,仿佛能映照出世人内心最深处的恶与欲,罪孽与业障。
红莲映业障,斩业亦斩人。
“业火红莲刀”
红莲飘落,鬼面童子、嫁衣女鬼、阴太守的动作齐齐一滞,双目无神。
下一刻,三个诡怪身上无端燃起暗红妖异的业火,业火熊熊,任凭三个诡怪如何反抗、挣扎,却无法熄灭身上的业火,业火反而愈来愈大。
业火者,烧罪恶之火,罪恶不消,业障不除,业火不熄。
三个诡怪,尽为怨气所生,残忍狠厉,生前既非良善,死后亦为恶鬼,百年业障,岂能说消就消?
业火冲天,三个诡怪身上的凶厉、怨气愈来愈少,狰狞的神情亦变得平和,最后于平静之中,化为灰烬。
“呼,搞定了。”
叶青收刀,目光晦暗,脸色惨白。
业火红莲刀强是强,但毕竟是洗神境刀法,纵然他精神力不俗,罡气充盈,但以炼罡境使用洗神功法,还是太勉强了。
消耗太大,尤其是对精神力的消耗,太大了,有些顶不住啊。
以他现在的境界,业火红莲刀只能当做杀手锏和拼命的招式来使用,一旦不能杀了对方,自己就要倒霉了。
当然了,以业火红莲刀的威力,只要是洗神以下,不管有多强,都是一刀的事情,一刀不行,那就两刀,两刀不行,就只能逃之夭夭了。
深吸了一口气,叶青也没吝啬,直接动用了两枚银色龙蛇符文,补充了一下消耗的真气。
“咦……这是一枚金色的龙蛇符文?”当叶青的目光下意识落在诡经上的龙蛇符文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密密麻麻、布满诡经的银色龙蛇符文,仅仅是比先前多了五枚,总共只有十四枚。
按理说他杀了那么多怨灵,不给他成千上百个银色龙蛇符文说不过去吧,正当叶青有些纳闷时,目光忽然瞥见第一枚龙蛇符文,那竟然不是他熟悉的银白色,而是金黄色,金光璀璨,形若游龙,神秘莫测。
“莫非……”
叶青眼睛一亮,既然灰色龙蛇符文能合成银色龙蛇符文,那么银色龙蛇符文自然也可以,很可能这枚金色龙蛇符文就是那些银色龙蛇符文合成的,或者说不是可能,而是就是。
“灰色龙蛇符文可以补充气血,银色龙蛇符文可补充真气,不知金色龙蛇符文有什么用?”叶青心痒难耐,正打算问问诡经,忽然远处的迷雾中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好像有人正在靠近。
“有人?太平道的人?!”叶青眸光闪动,收起诡经,躲入一片坍塌的废墟中,来的大概率是人,因为鬼魂等是不可能有脚步声的。
果然,数息后,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出现在叶青与阴太守等诡怪交手的地方。
两个人,一男一女,但打扮皆很怪异。
男子身穿戏服,脸上画着戏子唱戏时的油彩脸谱,怪诞莫名;女子头戴大红花,脸上涂脂抹粉,唇角左上方有一颗大黑痣,左手拿着一方手帕,右手持着一柄侍女扇,仿佛一个说亲拉纤的媒婆。
“戏宝,怎么样?是不是靖安司的人来了?”女子扬了扬手帕,语气轻挑浮夸,活脱脱一个媒婆。
名为戏宝的男子,脸上的脸谱从蓝色变作白色,眼中露出疑惑、奸猾的光芒:“不好说,从现场残留的气息来看,只有一个人,实力颇强。”
“那人呢?现在在哪儿?”女子笑嘻嘻问道。
戏宝摇摇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