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不问了,孟文龙的表情已经是答案,心中的愤怒更多,怪不得周奎能积攒下两百万两的身家,原来是为商不仁。
“除了开泰米行,嘉定伯还有其他商铺吗?”朱慈烺问。
“有的……”孟文龙犹豫了一下。
“把嘉定伯在北京城里的商铺都写出来,一个也不要漏。”刚才朱慈烺还发愁从何处筹集赈灾的钱粮,现在却已经有了主意。
“臣不敢说。”孟文龙扑通跪在地上。
朱慈烺温言道:“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我那个外公究竟有多少的财富?只要你据实而说,我保你无罪,不但无罪,我还会到五城兵马司为你请功,但如果你隐瞒不报,或者欺骗于我,我可要降罪于你。”
……
辽东。
杏山马蹄坡。
夜色漆黑。
佟瀚邦脸色凝重的看着对面的建虏大军。。
汉军旗一连三声,波浪形的呼喊,他听的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建虏使用了什么办法,但汉军旗士气高涨却是不争的事实。一般来说,汉军旗的士气都很低,和他们对战之时,只要辽东边军稍微鼓勇,就能将同等数量的汉军旗杀的溃败,刚才的情况就是如此,虽然汉军旗人数稍多,但佟瀚邦身先士卒,杀入敌阵,鼓舞了辽东边军的士气,短时间就将对方击溃。
但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对面汉军旗的士气,已经被鼓动了起来。
离的远远,就能感受到对面汉军旗争先恐后的杀气。
“赵尚刚,你守左翼,王升,你守右翼,拒马战车就是你们的生死线,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允许后退一步!”佟瀚邦大声令。
“是!”赵尚刚和王升各自听令。
“兄弟们,已经是生死关头了,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拼一口气,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为了大明,为了我们的家人,坚守到底!”佟瀚邦大声呼喊,再一次鼓舞士气。
“坚守到底!”
明军震天呐喊。
“咚咚咚……”
建虏的战鼓比刚才擂的更响更急。
“冲!”
孙定辽脸色狰狞,举刀大喊。
汉军旗齐声呼应,向马蹄坡攻来。
同样是盾阵在前,弓箭在后,但和刚才不同的是,离的远远,汉军旗就熄灭了火把,整个兵阵漆黑一片,不给明军射击的目标,只能听见纷乱的脚步声。到了八十步的距离,嗖嗖嗖,火光亮起,是火箭的火焰,然后火光漫天,建虏的火箭遮天蔽日一般的向马蹄坡射来。
火箭的射程比较短,只是为了照明,火箭之后,建虏立刻换成了羽箭,向马蹄坡射来。
马蹄坡上的明军严阵以待,盾牌在前,弓箭在后,三门释放完毕的虎蹲炮正在紧张的装填---虎蹲炮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打完一次之后,需要点起火把,仔细清洗炮膛,因此第二次装填点发的耗时非常长,短时间之内无法再发射。
而火把之光就成了建虏攻击的重点。
惨叫声响起,虽然盾牌严密防御,但建虏这一拨箭雨实在是太密集,还是有十几个明军被射中倒下。
“扔!放!”
佟瀚邦连续的下了两道命令。
扔是扔铁蒺藜,放是放箭。
于是弓箭手放箭,长矛手和盾牌手将手里的铁蒺藜奋力的扔出去--铁蒺藜不但防马,在这漆黑的夜色里,防人也有不错的效果。一旦踩上了,肯定会在脚底板上刺出一个血窟窿。
啊啊。
鲜血飞溅,惨叫响起。
箭雨中不断有人倒下。
“砰!”
很快,汉军旗已经和明军撞在了一起。双方都是盾墙在前,长矛弓箭在后。因为夜色漆黑,双方都没有点火把,所以根本看不清敌我,只能凭着感觉向撞过来的敌人猛杀。
黑漆之中,听见佟瀚邦大喊:“听我命令,盾牌手屹立不动,长矛手,刺!”明军盾阵原本有点慌乱,但听到他的命令,立刻就冷静了许多,盾牌手高举盾牌,严防敌人的刀枪和弓箭,身后的长矛手双手持矛,将长矛从盾牌间的缝隙中伸出去,奋力向前猛刺。
啊。
一片惨叫。
因为是攻方,所以汉军旗的盾阵远没有明军齐整,暗夜之中虽然听到了佟瀚邦的呼喊,知道事情不妙,但却也无法闪躲,纷纷被明军的长矛刺中,后续的汉军旗想要冲上来,却不慎踩到了明军撒下的铁蒺藜,短时间就倒成了一片。
“刺!”
随着佟瀚邦的号令,明军一次次的向外猛刺。
盾阵前的建虏军士被刺的七零八落。
也就在同时,马蹄坡的左侧和右侧,也响了惨叫之声。
原来除了正面攻击,汉军旗还派了两队人马分别包抄马蹄坡的左右两翼,因为是暗袭,所以没有点火把,因为没火把,所以根本看不到脚下的铁蒺藜。惨叫声中,被铁蒺藜放倒的汉军旗士兵最少有一百个,但汉军旗不顾伤亡,后面的军士在一个副统领的督战下,踩着同伴的身体往上爬,很快就爬到了拒马和战车之前。
两翼的明军在王升和赵尚刚的指挥下,手里的长矛从拒马之后向外猛刺。汉军旗军士一边抵挡,一边想要翻过拒马和战车,有人爬上战车,但不等他跳跃,一支长矛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
双方拼死搏杀,谁也不退让,喉咙里都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此时,正前方的防守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明军虽然奋勇,但汉军旗人数太多了,感觉杀了一个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