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什么问题?”少年很是不屑道,“他那躯壳里的血肉早就没有了,真气又不从他那儿过,你说白僵蚕不吃躯壳吃什么?”
血肉早已不存在,这个好理解,可是真气……树精还用着钟阿樱的躯壳,只要他还在,就一定会有真气的流动存在于钟阿樱体内啊!
这一点疑问连周游都想到了,更别说树精了。
树精听了顿时冷笑道:“唬人呢吧?谁还不知道谁?你我……”说到这里,树精的头盖骨被白僵蚕给完全揭了盖,他不由疼的倒抽口凉气,抬手伸进脑壳,想要把那虫子捉出来,谁知那白僵蚕看起来虽然白胖白胖的,可动弹躲避起来却是非一般的迅速灵活,不等树精的指尖碰到,便倏地钻进他身体更深的地方去了。
树精咬烂了最后一颗牙,发出一声凄厉愤恨的惨叫。
少年瞟他一眼,却依旧看向周游,道:“如果还有真气从他那里经过,他还能是这般狼狈模样吗?他还能连一条虫子的去向都无法察知?”
少年说的有理,这也能解释白僵蚕开始吃皮囊的问题。但是……
周游疑惑道:“照你这么说,白僵蚕不是吃光了他的真气,而是根本就没有真气可吃?可你们不是正在融合吗?就算他被你抢走了主导权,也不至于一点儿真气没有吧?”
树精虽然疼的说不出话来,但周游和少年的问答还是听在了耳中。他心中一动,急忙忍了痛去探寻自己的气脉。
自从有了灵息修为之后,树精换躯壳比换衣服还勤,他早已忘了皮囊躯壳上痛楚是怎样的感受,以至于他现在对于白僵蚕加诸于钟阿樱皮囊之上的疼痛几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所以从刚才以来,他只顾着跟疼痛较劲,完全忘了照顾自己的真气。再加上三方真气融合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这反倒让树精会忽略自身的真气存在。
树精向着气脉一探之下,不由大吃一惊!气脉之中,果然无有真气灵息!一丝也没有!
树精顿时也顾不上皮囊上的疼痛了,他顺着气脉急急转寻而下,直至他那条最为隐秘的主根,那条根脉连接沟通这少年和建木,那里是气息流经融汇的关键节点。
主根正常。连接正常。但是真气灵息却完全没有。
在这个交汇之处,按照树精的精心设计,应该是个只进不出的关卡,按理说建木和少年的灵息真气到了此处会被树精的灵气勾引了,进入到树精身体之内融合,以确保树精能占据融合的主导权。
然而,树精在此时看到的情况却令他大跌眼镜:所有的真气到了这个融合的关键口,像是遇到了什么看不见的阻碍似的,全都绕着走!不仅该来的真气不来,而且树精自己的真气,竟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仿佛他的主根的什么地方破了一个不显眼的破洞,让他的真气全都漏光了一样!
可这怎么可能?
树精到底是有了些修为试炼的,他定了定神,用了他所能动用的全部意识去碰触那个三方真气交汇的“路口”。
意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当成真气使用的。
“呯!”
树精的意识刚到那交汇“路口”的边缘,便好像撞上了一堵看不到的墙,竟将他的意识完全弹了回来!
这一撞不算轻,树精的意识登时又被分走了些许。不过凡事总有两面,虽然触碰令树精损失了些真气,但他也从这触碰中得到了信息。
那里的确有堵墙。
那是一堵由真气横起的墙,刚好把交汇口通向树精的通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而且那是少年的真气!
树精直到此时才感受到少年那神秘之力的庞大莫测。那真气竟可以从融合中分出一部分,单独用作堵塞气脉的障碍……
融合的力量是无法抵抗的,可少年这力量竟能从中分出,足以见力量的强大了……而且还不止如此,由于这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树精本身的真气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融进了这堵真气的墙中……说起来,就像是树精自己把真气拱手相送,而且还帮着人家盖了墙堵自己……
树精简直太郁闷了。
郁闷之上,更有沉重无比的沮丧压到了树精心头。
要知道,树精为了此次融合,算是做足了准备,而且他不是没想到少年体内那神秘之力的难以控制,所以才一定要借了建木之力与之抗衡。然而,没想到即使如此,他却还是不能顺利“吃下”那眼看已经到了嘴边的强大力量。
树精的沮丧难以言表。他只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了他的身心,这感觉,应该是叫做灰心丧气的吧?这种树精从未品尝过的感觉,甚至超越了他皮囊被啃噬所带来的痛苦,压倒了一切情绪,压倒了他。
“困!”
就在树精懊丧不已只觉天空都灰了的时候,骤然闻听一声大喝在耳畔心间响起,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裂了时空,将他从茫然之中炸醒了过来……
却也被完完全全地困了起来。
树精的主根,被一道真气紧紧地攥住了。眼见的,那道真气从透明无形渐渐显现出澄净的幽碧之色。
那道真气由阻着真气交汇口的真气之墙化来。
那是少年的真气,那回归的神秘之力。
“你……”
树精又惊又气,他这才反过味来,可是已然是晚了。他的主根被人家捏在手心里,他连动都没办法动一下,更没有办法使出金蝉脱壳的办法从钟阿樱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