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响声却不是来自柳梢柔的脸颊,而是来自柳梢柔抬起迎接的手掌。
柳夫人自从生了孩子后,重心偏移在了儿子身上,荒废了武功。虽然手劲要比普通女人强劲数倍,但柳梢柔还是应付得来。
柳梢柔紧接着左手一抬,用上了内力,击打在柳夫人手腕处。柳夫人立马闷哼一声手往后甩去,使她连退了几步,踉跄地出了洋相。
对于柳夫人来说让柳梢柔踏入柳家庄是忍辱负重,对于柳梢柔来说应酬柳家的人又何尝不是在忍气吞声?
她愿回来柳家,给的是笑哥的面子。她上上下下没有一分是欠了柳家的,若对方不愿讲道理,那她也不必多费口舌。
“如果你找我来是要说这种是非不分的话,恕我失陪。还有,若是觉得我不配留在柳家,我这就离开,免得夫人见着不舒服。”柳梢柔最后还是很讲礼貌地点了点头,回身离开。
和夫人闹翻总归是一个合适的离开理由,免得夫人撒泼无理她逼不得已出手教训一顿,毁了夫人的尊严大家都难下台。
柳夫人平日高高在上,今日被个野种如此冲撞,气得脑子都要炸掉。
她保养适宜的五官狰狞得皱纹暴起,脸上抹的端庄妆容山崩地裂,抓起身旁的茶杯失了仪态地朝柳梢柔扔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为了联姻,谁准你踏入柳家庄一步!”
说完柳夫人似乎自己也吓了一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茶杯砸在愣住了身子的柳梢柔背上,柳梢柔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回过头来紧拧素眉:“你说什么?什么联姻?”
“柳欣巧!”
厅堂门口处响起一声爆喝,柳兴腾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怒目横眉,行步匆匆的样子似乎刚刚赶到,且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柳兴腾对夫人一直十分忍让,这次罕见地大发雷霆,柳欣巧即使心虚也不愿相让,扯着脖子傲慢地把头撇到一边当听不见。
“庄主,夫人她说……”柳梢柔见夫人不答,拧头朝柳兴腾问。
“刚才我去了九淬坊一趟,为你讨回公道。”柳兴腾努力压下怒气,朝柳梢柔换上平静的神情,快速打断柳梢柔发问,“石宏义那个混球已被我狠狠训斥过了,过几日九淬坊坊主就会带他上门赔礼道歉。”
“九淬坊坊主心胸狭窄,对自己的几个儿子极其护短,你这番过去大闹一番他可有那么简单善罢甘休?莫不是以后连生意都无法做吧!”柳欣巧见柳兴腾那对柳梢柔变脸的态度直想作呕,冷冷道。
“敢行如此下作之事,就算闹翻脸、老死不相往来又如何!”柳兴腾转头朝向柳欣巧,又是一脸怒不可即的模样,今日他可算将忍了半辈子的我窝囊气一并撒出来,“再说,九淬坊坊主对儿子护短程度远不及你十分之一!”
“今日我去一查才知道,这几年来你的好儿子一直在和石宏义弄虚作假,做假账、买残次报废品,用尽各种手段骗取金钱出去挥霍!九淬坊坊主知道这事都明白要大义灭亲,可你?居然还要梢柔给你儿子和那个畜生赔礼道歉!梢柔的脸面就不是柳家的脸面?!”
“是你限制了诚熙的零花钱,这钱不够用逼出来的特殊手段,难道错不该在你身上?”柳兴腾痛骂自己儿子,还使劲为那野种说话,两条雷区都踩遍了,柳夫人刚才心虚强忍下去的傲气又闹腾起来。
“限制他零花钱就是因为你以前太宠爱,没有任何理由地给太多零花钱,才养成他这大手大脚的习惯!一个武林中人,柳家庄的未来继承人,心思专注放在习武才是正事。整天纸醉金迷活得和个二世祖一般,烂泥扶不上墙,以后柳家庄如何交到他手上?我千不该万不该在教育孩子的方面对你让步,宠出这样一个废物!”
“你的意思,事到如今所有过错都在我身上?!”
“没错!柳家庄走到今日,全怪你教子无方!”柳兴腾终于吐出这压抑许久的话,顿时全身舒坦起来。
“你、你……好你个柳兴腾!我爹过世之后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柳兴腾第一次如此蛮横地和她顶嘴,而且还是在柳梢柔的面前,柳夫人气极反笑,但眼眶通红,泪眼婆娑地指了柳兴腾数下,转身跑回了自己厢房。
柳兴腾还欲批判柳夫人,但柳夫人搬出了老庄主的名头,柳兴腾一身锐气立马打消大半,又开始心软起来,独自站在原地连叹不止。
柳梢柔对这两夫妻一顿大吵一点都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依然在刚才柳夫人一时说漏嘴上,来到柳兴腾面前直视柳兴腾的双眼问:“庄主,联姻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我师父说过?”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为你找一位好夫家有什么好意外?至于你师傅,我自会和他沟通,难道他还能反对不成?你是我女儿还是他女儿?”柳兴腾此番破天荒骂了老婆,冷静下来后有些六神无主,和柳梢柔说话也不耐烦了起来。
“我不嫁。”柳梢柔抛下这话,转身就走了。
“我已和你夫家谈妥,婚讯也定好了,你反对也没用!我们柳家庄在江湖上名声显赫,对方也是门当户对的豪门,单方面出尔反尔,岂不是要让整个中原笑话得抬不起头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事已定,多说无益!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你爹的苦心吗!”柳兴腾又气又急地道,说完颓靡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柳梢柔纤弱的身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