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脸动了动唇,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抱臂笃定的女孩子。
“快点说!”小妖怪催促了起来,朝他龇了龇牙以示自己不是好惹的,绷着脸道,“不要骗人,乔小姐什么都知道的。”
什么都知道还要他说?麻脸腹诽,只是对上眼前这一大一小这种话自然不敢说。于是他只转了转眼珠,奇道:“这位……呃,乔小姐,你怎么知晓他让我带话了?”
他望着眼前这位“温柔美丽”很是不解。
那个被美色冲昏头的男人确实说过只要他依着他的话做,摆上一些天便有可能遇上这位“温柔美丽”的乔小姐,可他还是奇怪这位是怎么发现的?
不,不,发现不奇怪,因为腰牌,还有他教的那个戏法,这腰牌一天也不知要露上多少次,只要见了,便能发现的。
他奇怪的是这位温柔美丽是怎么知晓那个男的要他带话了?
“温柔美丽”闻言只瞥了他一眼,道:“若不是为了引起我等的注意,他又为何让你在行馆不远处的路口,大声吆喝变戏法引我去看?”
她不可能在行馆呆上一辈子,所以一定会出来,守着总有守到的时候。
如果这个麻脸没有说谎,那么黎兆应当脱险了,至少没从麻脸的口中听到缺胳膊少腿什么的重伤。既然没事,却不回行馆,显然黎兆如今有半日沾到的尘土,道,“和他一起。”
裴卿卿看着护卫如扛麻袋一般把麻脸扛在肩头,伸手拉扯了一下乔苒的袖子,小声问她:“把他带回去是要继续问话?”
乔苒点头,笑道:“也怕他出什么意外。”
这个麻脸先后既接触过古将军和赵大人,又接触过黎兆,委实是个极其重要的人证。至于能证实什么,这要慢慢问才知道。
不过若说黎兆是私下接触的话,那古将军和赵大人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游的城,这一点若不是黎兆提醒,她先前都不曾想到。
一想至此,便忍不住扶额:这么重要的事,周世林都未说。不过,也可能在他看来,初来乍到不识路的古将军和赵也是正常的吧!
虽然正常,不,也不怎么正常,毕竟正常的行商只消看一眼这山西路的风貌,便知道这游城也不过是白花两个铜板罢了。
不过,眼下便是此事当真正常,古将军和赵大人回行馆之后不过一日便死了,若是有个稍懂办案的人在这里定然要严加查探每一个与古、赵二人接触的人。
如麻脸这样同古将军和赵大人接触了一天,居然都不曾查过。
她倒暂时没有属意这麻脸做过什么,据他所言,赵大人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问话。这一句也是对的,出身吏部的赵大人既然被派来山西路,必然是个擅长查案的,譬如吏部的蒋方这等人。
如此的查案老手,就算想知道什么事情多半也不会明着问,这是十分常见的刑讯手段。
麻脸也不过是在不经意间落入了刑讯的圈套罢了。
她现在有些好奇赵大人问出什么来了,竟如此快招来了杀身之祸。
会不会同黎兆眼下在做的事有关?
乔苒摇了摇头:这一点,目前除了黎兆自己,谁也不知道。
不过,他不露面也好,若是连自己人都分不清他的行踪,要藏匿起来做什么事岂不是更容易?
山西路的事至此仍然是一头雾水,那个莫名其妙逃狱的钱大人自从逃离之后也没有半点消息。
乔苒摩挲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
长安依旧风雪不停,皇城的宫道上几个官员正缓步向宫门走去。
眼下将将接近酉时,也就是各部衙门下值的时辰,有在宫里当差的护卫或者太医、阴阳司天师这等人走在这里并不奇怪。
但这几个官员显然并不属于这几者中的任意一种,其中一人近紫的官袍,在朝中屈指可数。这等并非上朝时辰出现在宫道上的官员多是受了陛下的召见进了宫的。
眼下这几位就是才从陛下御书房出来的官员。
不过,即便是外头一出面便能引来轰动的高官大员,在这皇城里,也只得自己撑伞而行。
“这风雪怎的还不停?”厚底官靴落在雪地里,踩出一道浅浅的鞋印。
皇城之中有宫人侍婢每隔几个时辰清扫一次,比起外头的积雪已经好上太多了,可即便如此,清扫还是比不上这雪下的大。
看着自己官靴上的落雪,冉闻感慨不已:“难怪骊山的事就连陛下都过问了。”
几个孩子贪玩跑去骊山的阙楼,却又遭大雪压桥,被困楼中,这种事说稀奇,在长安城来说还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至于其中牵扯到一个小厮的死,这等下人看来无关紧要的事也没有人会上报到这几位的面前。
“那要看匠作监的人什么时候将桥修好了。”接话的老者并不以为意,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起来。
“裴相,”冉闻停了下来,看向咳嗽的老者道,“可是身体不适?”
“呛着罢了。”裴相爷摆了摆手,也在此时顺通了喉中的不适,放下手向前望去。
几个宫人急急的拉着一个头戴高冠的女子从斜刺里走了出来,乍见他们,吓了一跳,却只匆匆欠了欠身,来不及出声便带着那女子急急往内宫的方向行去了。
“这不是阴阳司那个做培元丹的柳离吗?”停下来的官员有些惊讶,看着那被人强行“请”着往前走去的柳离,不解道,“内宫里哪个要培元丹了?居然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