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底骂了多少声“去他个同气连枝”却还是不甘心就这般无功而返。几个焦家小辈在原地站了片刻,有人忍不住道:“不能再赊欠一批吗?”
传闻中好脾气的张天师还当真是名副其实,他耐着性子解释了起来:“你们也知晓这朱砂的产量是有定数的,今年阴阳司被你家赊欠了不少,库存已然不够了。这并非推脱之言,我可以同你们算一笔账,今年一整个冬天整个长安城都要靠阴阳司这点库存的朱砂产量过日子。年关各家大人府上镇宅之物是一笔开销,皇城里必须要有所储备,陛下安危至关重要,临到年关在原地一步未动:“大天师不在城中,出城了,五日后才回来。”若不是所有法子都走不通了,他也不会将事情捅到他们面前。
五日?那个焦家老者听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等回来家里几个小辈早出发了!”顿了顿,他忍不住又问,“如今阴阳司库房的钥匙是谁在管?是柳离吗?”说罢不等下人回话,便道,“女人便是如此,她一贯胆小怕事,揪着那点死规矩的,我不准就叫他吓出来了。
下人摇头:“不是柳小天师,是张天师。”
这话若放在十三年前,一句张天师都不知道说的是哪个,不过现在么?这整个阴阳司也只有一个张天师了。
那焦家老者抬脚的动作一顿:“张解拿着钥匙?”
下人点头。
“张解……”那焦家老者按了按额头,脸色在牢门边的白郅钧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道:“我有话要说。”
相较于关在这大牢里的其他犯人,白郅钧不管是罪名还是他本人都能让两个狱卒松一口气,此时听闻他说这句话,不过对视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眼见两个狱卒走到他面前,白郅钧笑了笑,指了指隔壁的大牢,道:“我要报官。”
……
大理寺衙门一大早便热闹的跟过节似的,一众大理寺官员挤在大堂门口看着刑部的官差板着脸来来往往的在面前来回走动既惊讶又好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不知道的挤进来看了片刻,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忍不住扬声问了出来。
这话一出,以往便有的七嘴八舌的解惑声今日却并不见踪影,只有人带着几分不确定,道:“不知,只知晓是去大牢那里的,是牢里哪个犯人要被押往刑部了吗?”
这话一出,便又有几人问了出来,猜是牢里哪个犯人的,可说到底却没有一个定论。
最先发问的徐和修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禁大失所望,抬头一瞥,看到抱着一叠卷宗向这边走来的乔苒时,他连忙朝乔苒招了招手。
女孩子见了他的招手,便笑着向他走了过来。
“大早上的便有刑部的人过来,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女孩子方才走近,徐和修便出声问她。
女孩子点了点头,走到徐和修身边的空隙处,看向面前来往的人群,而后压低声音道:“是白将军举报关押在他隔壁牢房的犯人就是这些天城中大肆抓捕的凶徒。”
准确的说是一群专行杀人勾当的凶徒,人命在他们眼中都是明码标价的。也因此,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了无数条人命。
多地官府通缉的穷凶极恶之徒,这一次被关进长安城,也是想一举擒获这些凶徒,所以闭了城门,大肆搜捕,直到昨日还毫无所获。
所以白将军发现了凶徒?凶徒在他们大理寺的大牢?
这个回答不管哪个角度看都已足够让人震惊,一时的鸦雀无声之后,大堂里立时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