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高兴不高兴对方也不会在意。
平心而论,这件事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理解归理解,无耻仍然是毋庸置疑的。当然,对她,对方也完全没有必要讲什么君子道义之说。堂堂原氏一族的族长可以毫不顾忌身份的欺负一个孤弱女子,同样她这样的“年轻人”对付起对方这样的“老人家”来说也是丝毫不手软的。
这件事,其实是她的选择。那位原家老祖宗是个聪明人,他看明白了她的态度,自然也便选择了原娇娇。当然整件事不是没有还转余地的,可以适时的服软,但她不想。不仅是没有资格替原主来原谅,在这里,足以证明她已经解决这件事了。但这却不妨碍他对这件事的重视,只有千日做贼却没有防贼的道理,这一次是没事了,那下一次呢?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解决。
这个想法两人不谋而合。
“那几个人现在就在大理寺,白郅钧看着他们,暂时跑不了。”乔苒说道。
张解嗯了一声,道:“他们也不会跑。”如今的大理寺大牢就是那几人的避风港。
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大牢比自己主动进去的那一座更牢不可破了,眼下的大理寺对那几个亡命之徒就是这样的牢笼。
当然,这个消息,对于眼下寻人还没有眉目的他们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我不会同他们置气,想借他们手对我动手的是原家,”女孩子顿了顿,又道,“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让焦家那些孩子守住自己家里的东西。”
动手的是原家,她却想要对焦家动手。这当然不是什么傻,而是一出声东击西,相比内斗过的原家,焦家至此还未收到什么波及,若是焦家自己家里忙的焦头烂额,哪还有现在这么多的精力去管原家的事?
而这件事,对于阴阳司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有的是办法提醒焦家那几个小辈这些事。
当然,原家老祖宗不是什么孩子,敲打一下就学乖了,这也根本不是什么孩子的玩闹,而是生死相博,只是在还未被允许动手前,至少要让对方明白她已经察觉到了,并且开始出手了,也让他们下次出手前有所忌惮。
她的目的已经说清楚了,那剩下的便是解惑了。
深夜赶来,为的自然不止一件事。
“那个山源村疯道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她当然不会去问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这一次,疯道人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张解没有立刻回答她,只笑看着她,道:“如今,你可猜到那疯道人师徒是做什么的了?”
乔苒轻哂了一声,歪了歪头:“摸金?”
他便知道她能猜到这些。张解笑了笑,看着眼前歪着脑袋难得露出几分小女儿娇态的女孩子,开口了:“是啊,他们师徒是民间阴阳术士,走南闯北,靠着这行当,盗取了无数王侯墓葬中的宝物,也因此换取了无数财富。”
乔苒道:“那怎的过的如此清贫?”
张解说道:“因为他们不是为自己所盗。”顿了顿,又道,“当然也不是为了山源村那条路所盗。”
修路的钱与这些盗来的钱财相比只是小数目。
“出生入死为别人盗取钱财,换我大抵是不干的。”乔苒一哂,“而且这总是下墓总觉得有损嗯……阴德。”
当然,她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损阴德,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以如今大楚的时代,他们的防护措施下去那等经历百年的墓葬,总是于身体不好的。
科学的说就是空气中各种看不见的病菌真菌很多,谁知道会不会出事。时空不同,但有些理论基础还是一样的。所以做这一行的长命百岁的很少。
张解点头:“他们自也是如此,所以先前那位老道人就带着疯道人跑了,隐姓埋名最终跑到了山源村定居下来。”
而后便是很寻常的隐居生涯,十多年不曾被发现,直到如今。
事情很简单,可问题却不少。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为什么不早早将人抓,不,保护起来?”乔苒说道,“那些个别人是不是在做一些不能外道的事情?这一对师徒知道一些?”
院子里响起了裴卿卿的蹦跳声,大抵是呆的有些无聊了,开始上蹿下跳的在院子里非。
张解道:“是知道一些,只是他们两个身上被人动了手脚,但凡想说或者想提一些那些个别人的事情,便会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乔苒听罢,默然了一刻,道:“看来比起师父,徒弟更想将以前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也不会总发疯,被人冠上个疯道人的名号。
这种手法大抵与阴阳术也有些关系,估摸着是传说中的某些禁术了。乔苒当然知道被禁的阴阳术一定是害人的,可害人也是分轻重的。如这等连脑中所想都要控制的术法,在她看来就是十分恐怖的。
对方要的手下怕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傀儡。
所以,张解即便早发现了他也依然没有做什么,疯道人想说却不能说,便这般耗着,只是没有想到一逃十多年还是终究被发现了。
乔苒道:“人是在哪里被找到的?”
张解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收,他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这个回答让乔苒有些意外。
张解轻叹了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现在这人不见了。”
乔苒道:“那要不要想办法将大理寺大牢里的那几个人找出来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