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中的几个人虽神色各异,不过听闻这句话,皆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正在交谈商议的也暂且中止了,众人抬头望了过来。
被这么多主子注视,下人放佛早已习惯,不卑不亢的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当着众人的面撕开了封蜡,轻声读了起来。
在门外守着的两个随从在听到他开始读“巡按苏城……”这几个字时便已识趣的退远了,远远的退到院子门口巡视着周围的动静。
当最后一个字读完之后,下人便退了下去,不再开口了,他只负责传这个消息,收到消息如何应对那就是主子的事,与他无关。
“苏城居然死在了这样的乌合之众手里……”听罢消息,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说完这一句,便忍不住“噗嗤”一声,待主位上的老者看了他一眼之后,他才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不以为意道,“我是真没想到。”
“你没想到?”有人冷笑了一声,表情中有几分嘲讽,“恐怕陛下才是最没想到的。这么好用的一把刀说没就没了,你猜陛下什么想法?”
“前一段时日听说陛下在寝殿中批阅奏折时不慎碰倒了博古架,打碎了不少绝品……”最先开口的那人忍不住又嗤笑一声,道,“看来陛下关起门来没少发火啊!”
“发火也没用,苏城就是死在女人手上的,可不是死在朝中谁的手上,这个真相才是最让陛下发怒的,当时有多重用,如今就有多愤怒。”有人接口道,“他这一死,剩余的贪污赃款在院外,她一抬头,兜帽下露出一张与他足有四五分相似的容貌。
白色的斗篷裹着女孩子的身躯,她站在那里,仿佛浑身上下裹着一层光似的。
“听……听说金陵来消息了。”女孩子不安的扯了扯斗篷的边缘,道,“我……我来问问。”
“没事,金陵那边的事你不用管。”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份厌恶的眼神在看到女孩子时,顿时转变成小心翼翼的温柔,“风大,娇娇你快回去吧!”
女孩子却神情有些迟疑,她试探着问他:“听说他们也在金陵,还……还碰到她了,我担心……”
“不必担心。”男人安慰了她一声,“我家娇娇自是最好的。”说罢这句话便看向女孩子身边跟随的丫鬟,挑剔的目光在看到丫鬟手里的碗时,顿时震怒,“我不是说过不要让这种东西出现在娇娇面前吗?若是娇娇有个好歹,我拿你们是问!”他手里指着那磕了一角的碗训斥道。
丫鬟吓的浑身发抖,忙跪了下来。
“方才来的路上走得急,不小心磕到的。”女孩子替身边的丫鬟说了一句,看向男人,“爹,我又不是泥捏的,会小心的。”
男人叹了一声,看向女孩子,感慨道:“我家娇娇最是心善,”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丫鬟,哼声道,“娇娇替你求情,责罚便免了,你起来吧!有这样的主子别不知足了!”
丫鬟连忙磕头口中连连说道“多谢小姐”,直到磕到石砖面上隐隐透出几分赤红,才听到上首一声冷哼声,丫鬟这才爬了起来,弯着腰退了下去。
“爹,往后不要这样了。”望着丫鬟弯腰离开的背影,女孩子长长的叹了一声,道,“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小鲤也跟了我许久了,这次是我执意要来……”
“我交待过她们的。”男人不欲在这种事上多说,对上女孩子微蹙的一对烟眉,又是一阵心疼,“你总是如此,我又如何放心让你走出去?”
“阴阳司的东西我有在好好学呢!”女孩子笑着一抬手,素白纤细的手腕上一条伤疤横亘其上,丑陋又触目惊心。
那是反复割裂愈合留下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