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遇袭当晚,八点钟整。
明月高悬。
古保民自从当初被岳子文手下的达子等人在金南小镇掏了一次之后,处境就愈发不妙,如果不是古保民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为自己提前规划好了退路,恐怕在那一次,古保民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如今古保民已经知道了岳涛回到岳子文身边的消息,所以心下稍安,虽然按照目前的处境来说,岳子文依然不会放过他,可岳涛既然被找到了,那么在监狱中的古长澜自然也能暂时无虞,而古保民如今手里虽然不缺钱,但是却没有什么好的落脚点,只能每天东躲西藏。
古保民这天藏身的地方,是一处提前踩过点的废弃的污水处理厂,因为这地方水塘很多,所以蚊蝇也比较密集,不过因为地势偏僻的缘故,周边数公里内,倒是也很难见到人烟。
污水处理厂废弃办公楼的某房间内,除了窗口洒进来的月光,还有七八处忽明忽暗的火光闪烁,这些光芒除了古保民等人口中的烟,还有地上的三盘蚊香。
房间的角落中,丁拓脖子上挂着绷带,吊着被黄豆豆一扳子砸断的胳膊:“古哥,现在事办完了,咱们下一步,咋走啊?”
“在没确定杨东的死讯之前,咱们这件事不算完。”古保民嘬了一口手中的烟,面带愁容:“你既然都已经把杨东按住了,为什么就不能到局外人的角度回顾自己今天不闻不问的态度,的确让人觉得有些反常,想到这里,荀向金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表哥,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呀?”
“别慌,别乱!”古保民微微摆手,再次点燃了两支烟,将其中一支塞进了荀向金嘴里:“这种时刻,越急越容易出错。”
“嗯,我听你的。”荀向金深深吸了一口烟,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你今天中午,都干什么了?”
“喝酒。”荀向金直言开口:“中午送走杨东之后,我就一直在跟金z几个分公司的负责人喝酒,然后下午又去了ktv,因为咱们之前约定好了今晚在这里跟你见面,所以我就没有多喝,晚饭之后,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然后就过来找你了。”
“也就是说,今天下午,一下午的时间,都有人跟你在一起,对吧?”
“对!”荀向金点头。
“金子,杨东出事的一下午时间,你都没有露面,今天晚上,你肯定躲不过去了。”古保民正色开口。
“表、表哥。”荀向金呼吸一滞。
“你放心,我说的躲不过去,不是事情,而是其他方面。”古保民拍了拍荀向金的胳膊:“皮肉之苦,肯定躲不开,但是你只要听我的,绝对不会出大事。”
“行,我该怎么办,你说。”荀向金一咬牙,点头应和。
“今晚找你的人是谁,我还不确定,但肯定会有人找你……”
古保民搂着荀向金的肩膀,就在黑暗的房间中嘀咕了起来。
……
与此同时,市内,港兴路。
“吱嘎!”
随着一阵刹车声泛起,一台大切诺基缓缓停止在了一处住宅区的露天停车位上。
大切车内。
副驾驶的巩辉眯眼打量了一眼附近的车位,随后看着前面的单元口:“荀向金的住址在这个单元3009,车不在,下去两个人,看看家里有人吗。”
“好嘞!”
后座的三名青年闻言,推门走到了车下。
“刷!”
与此同时,一抹车灯划破黑暗,随后一台大众辉昂缓缓行驶到了楼道门前。
“辉哥,荀向金的车!”大切车内的司机看清辉昂的车牌号之后,提高了音量。
“咣当!”
在司机说话的同时,巩辉已经推门下车,把手搭在了后腰的枪柄上:“车里的人全按住,带走。”
“踏踏!”
巩辉话音落,车里的其余四人已经快步跑到了辉昂车边,同时拽开了车门。
“艹你妈,脑瓜子扎裤裆里!”大切车上的司机拽开辉昂车门,手里的军刺直接搭在了辉昂司机的脖子上。
“大哥!我就是个代驾!”车里的司机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一点脾气没有的抬起了手,把脑门顶在了方向盘上。
与此同时,巩辉也走到了辉昂车边,刚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因为车门敞开,所以辉昂的内饰灯也全都亮着,看见车内的情景,巩辉微微皱眉,此刻荀向金正像一条死狗一样伏在后座上,而且辉昂后座和座椅上,满是呕吐物。
“我问你,人是从哪拉回来的?”巩辉看见荀向金的状态,开口向代驾问道。
“金z,海天一色大酒楼。”代驾语速很快的开口回应道:“我接人的时候,他就喝的不省人事了,是他朋友把他送上车的,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吐了四五次了,中间清醒过一阵,后来又睡着了。”
“辉哥,咋整?”旁边的一名青年问道。
“人全带走,你们几个开他的车,跟着我的车走吧。”巩辉看见辉腾车里吐满的污秽,皱眉开口。
“明白。”其余几名青年闻言,全都皱着鼻子猫腰钻进了车内。
十数秒后,巩辉将大切诺基启动,率先向院外驶去,其余几人坐进辉腾车内之后,也跟在了大切车后,很快离开了荀向金居住的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