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从林琴身后穿胸而过,鲜血溅射在身后潘军士兵的脸上,一片温热。
那个士兵很是惊讶,这个人怎么那么顽强,身体都快被戳成了塞子,血都快流尽了,可是这个人还是不肯倒下,仍然撑着墙,逆着敌军的刀剑,来到了第二门火炮面前,用满是鲜血的手,颤颤巍巍的拿出工具,执着的将火药栓给卸了下来。
在卸下了的那一刻,林琴仿佛全身一松,仿佛支撑他的东西突然从身体里面剥离。
他的手再也拿不住那把细长的工具,跌落下城墙,砸在地上,哐当作响。
而林琴本人也再也站不起来,他整个身子趴在城墙之上,鲜血沿着城墙不停的低落,在他所处的位置,形成了一片的血雨。
林琴睁着眼睛,一直看着章天青,看着她眼角的泪水。
呵,值了。
她为他流了眼泪,他终于是感动了她。
不管这份感动是出于什么心态,至少在这一刻,他至少走近了章天青的身边了。
努力了这么久,他感动的不仅只有他自己,还是也感动了他最想感动的人啊。
这个过程太久,太漫长了,可是他还是做到了。
章天青想要冲上城墙,去救下林琴,可是林琴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了。
她冲上来,只会让她自己陷入囹圄,多浪费一点气力罢了。
林琴看着章天青笑了,他其实满嘴鲜血,可是眉眼仍然俊美出众。
那个曾经出众的世家府宅里面的公子,那个水蓝坊里面的头牌倌人,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美人儿,那个曾经在灯下沉浸于自己喜欢的兵器设计的年轻人,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笑了。
够了,真的够了。
他林琴这一生很满足了。
林琴的身子突然被潘军抬起来,砸下了高高的城墙。
他已经不能反抗,没有气力再反抗了,那这一生就到此为止了吧。
在下落的那一刻,他听到了章天青失声大喊不要啊,看到了她拔腿冲向他,他很想再睁眼看看她,感受到她跑到自己身边的温暖,听到她近在咫尺的声音。
可是他太累太困了,他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章天青,愿你未来获得无数的温暖;愿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安然无恙,愿你的明天不再有风吹雨打;愿你跟你爱的那个人相依想偎白头偕老,不会因他再受一点的委屈;愿你的心中永远无畏。
砰——一声,重物落地,鲜血四溅,无穷黑暗。
阳春三月,细雨纷飞。
一匹骏马飞驰在回帝都的官道之上,马背上的人身披雨蓑,却仍然可见其身材清瘦,下巴削尖。
细雨铺洒在她消瘦的脸上,眼神却透着一丝焦虑。
章天青当晚带领章家军开了城门,并且夺回了大启城的控制权,让大启城恢复了安定。
之后见大启城应该安然无事了,她将大权交给阿金等人,自己一人单枪匹马的冲回了帝都。
其实这段时间她已经接连好几天没有睡过三个时辰,再加上吃得很是随意以及之前冲门之战的时候,被火炮波及内腹受伤,整个身体其实已经是在强撑了。
可是,她仍然义无反顾的回到帝都,回到那个有离慕寒的地方。
章天青御马奔了数天,在接近帝都的时候,发现帝都城门之外一片混乱,烟尘滚滚,还伴有厮杀之声。
章天青心头一急,飞奔而去,走近了看去,发现是潘军跟一队不认识的军队在城门之前混战。
潘军的铠甲和旗帜章天青倒是清楚,但是另外一只军队身穿涂着艳红色的铠甲,头上还带着厚实的毡帽,外面再套头盔,这样的装束绝对不是大顺王朝的军队。
不过还好,章天青看到了混战中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父亲章临安。
她爹怎么从天域雪国来帝都了?
不过章天青转念一想,许是他父亲之前收到她被捕获的消息,然后就带兵冲了过来,想来解救于她。
想到此,章天青心中温暖,感觉身体充满力量,拔了刀,冲入了城门之前的混战里面。
章天青武功本就极好,很快就冲到了章临安的面前。
章临安见到自己闺女,松了一口气,踢翻一个潘军士兵,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闺女能够逢凶化吉,安然无恙的!”
章天青逼退两个潘军,靠向自己父亲,道:“爹,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们怎么跟潘军打了起来?
还是,现在帝都城内到底怎么了?”
“嘿,一时半会说不清,现在事态非常紧急。
之前大顺太子恳求我无论如何阻拦这些从潘地赶来的增援潘军。
我原本心想凭什么帮他,你是我什么人!我闺女儿在你大顺这般受委屈,虽说不是你的直接原因,但是怕也不太脱得了干系!我甩了一臭脸给大顺太子,言明就是来找我闺女的。
找不到我闺女,我就带兵去其它地方找。”
章临安一边挥剑,一边大顺喝着。
其实,章临安还并不知晓大顺太子离慕寒跟自己女儿的关系,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不予太多的理睬。
“谁知道,刚要调头走,这些潘军就没头没脑的冲过来跟我们砍杀。
我暴脾气一上来,就带兵打起来了!”
章临安一边打一边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清楚,章天青也模模糊糊的猜了个七八。
她想离慕寒既然开口让章临安阻拦,那么就绝对不能让这些潘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