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有着极大的信心,他才会上得剑台,目的不就是为了重挫李梦舟,把他赶出离宫嘛,如今一切有条不紊,怎能突然感受到惧意?
辛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广场上的周洛。
他暗自咬牙,剑锋微偏,斩碎那些冰珠的同时,大量的天地灵气也开始朝着他身上汇聚,仅差临门一脚便能入远游的辛明,针对天地灵气的掌控,并非是李梦舟能够相比的。
在剑招上占据不到优势,他只能另寻门路。
在李梦舟最不擅长的地方将之击溃。
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压迫,李梦舟的面色很平静。
他没有把握抵抗天地灵气。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非人力而为之,也没必要拼上性命,因为那最终的结果很大都会极惨淡的收场。
李梦舟坚信一点,在战斗的过程中,脑子才是最重要的。
只需要找到对手哪怕些微的一点破绽,也能立见分晓。
高手过招,本来就在一念之间,虽然他和辛明都不算什么高手,那么破绽自然也会上剑台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输。
他唯一想的便是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彻底击溃李梦舟的道心,将他赶出离宫。
他如此想着,也这般做着。
然后他认为的关键时刻便到了。
他仿佛看到了李梦舟落寞离开离宫的身影。
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也就在他以为胜败在此一举,成功的大门已经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之际,一抹乌青色的剑尖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辛明的瞳孔猛然收缩,然后放大,再放大。
当啷!
长剑掉在地上。
那是辛明因感受到寒意逼人的杀气而握不住手中的剑。
那原本浮现在嘴角的狂喜,融合了不可置信和惊恐。
多种表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形成了一个很怪异的表情,很滑稽。
李梦舟单手持着剑,微微喘着气,目光平静地望着辛明。
那眼神像是在俯视着渺小。
让辛明很不是滋味。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
明明已经胜券在握,这一幕不可能发生才对。
李梦舟平淡的说道:“是因为你钻了牛角尖,太过在意我不能看见气海的问题,况且在战斗中分心也是大忌,若这是一场生死战,此时你已经死了。”
辛明怔怔的看着李梦舟,没有说话,身子却抑制不住的在发抖。
剑台上很安静。
广场和楼阁里同样很寂静。
震惊和茫然的视线占据大多数。
望着剑台上那举着剑的少年,他对面那瑟瑟发抖的辛明,这一幕很是不可思议。
不少人都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李梦舟曾经打败过郑潜,不论过程怎么样,这是事实,且那郑潜还入了远游境界,如今又当着所有外院弟子的面,打败了辛明。
一次或许是巧合,但这种事情多了便不再是巧合。
他们蓦然醒觉到李梦舟是如何进入离宫的。
新入门的弟子或许联想不到,但在剑院里修行多年的那些人,在一旁微笑不语。
薛忘忧默默饮酒,吃着花生米,在江子画的声音终于消失之际,他两指夹着一颗花生米,轻弹而出,正中江子画的额头。
“每次听你说话,总是这般聒噪。”
江子画很是委屈的捂着额头,不敢痛叫出声。
宁浩然上前行礼,说道:“李梦舟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领悟融雪,并且打败辛明,已经足够证明他的资质,如今剑院里关于李梦舟的质疑声,的确少了很多。”
薛忘忧冷笑道:“在不被大多数人认同的事情,乃至羡慕嫉妒的事情,都会发出质疑。但这不应该出现在剑修的身上,外院里多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想来便很是可笑。剑院又怎么能够指望这些人。”
江子画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宁浩然蹙起眉头,说道:“年后那场蟠龙宴将会汇聚姜国各山门新一代的优秀弟子,如今我剑院里除了江师弟和叶师弟外,再找不出第三个人选。
短短数月时间,沈霁月与何峥嵘他们也不知道能够成长到何等地步,但也可作为候选,我只是不知道该将李梦舟放在何处?”
薛忘忧摆了摆手,说道:“这种事情不必在意,反正还有不落山垫着,不落山的弟子虽然多出我剑院数倍,但真正的天才寥寥无几,想必路中葙那家伙更加头疼。”
想到不落山,宁浩然眉头皱得更深,说道:“往年里,不落山在秋季便会展开两门大比,今年一直不曾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另有阴谋。”
江子画很是鄙夷的说道:“不落山里除了那个谢春风外,哪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人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年年都到我们山门前挑衅,却又专找新入门弟子的麻烦,还不是怕了大师兄、三师姐和四师兄,亏得还是都城数得上的修行山门,实在不要脸的很。”
宁浩然笑着摇摇头,说道:“不落山一直想压我们剑院一头,自然不遗余力,但我剑院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压制的,他们终究也只是想想罢了。
谢春风那个人的确有些资质,但在修行上不如大师兄,在气度上不如三师姐,更是我的手下败将。今年若他敢露面,我必然要削他一指,以示惩戒。”
江子画很是崇拜的看着宁浩然,竖起大拇指,说道:“四师兄威武!”
薛忘忧默默地看着两人,轻咳了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