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傅大山驾驶的检察院的车上,杨兮微微闭起了双眼。
如果刚才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自己恐怕是真遇上了麻烦。
一身两万多块的西装,一套价值万元的手机手表耳机三件套礼品盒,再加上衬衫领带皮鞋,总金额怎么着也超过了4万块。
若是那谢中华跟苏东明真是一伙的话,那自己还真有些说不清楚呢。
谢中华会是那种阴险狡诈连自己都能骗得过去的人吗?
杨兮仔细回忆了跟谢中华的交往细节。
不对!
谢中华明显是那种心中怀有远大理想的人,绝不会为了眼前小利而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龌蹉事情。
再有,从谢中华那边捞好处赚便宜的又不是他杨兮一人,还有那高老大,拳击手,以及老腚哥仨呢。若是谢中华点的雷,为毛那仨货不被请去喝茶呢?
想明白了这些,杨兮心中自然踏实了下来,再过上了个三五分钟,居然发出了均匀平稳的鼾声。
装睡?
傅大山听到了杨兮的鼾声,不由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座位上的杨兮。
副驾座位上,佟馨也禁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随后冲着傅大山苦笑了一声。
这杨兮,还真不是在装睡。
绝大多数被请去喝茶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着焦虑心神不定等表现,但也有极少数人的心理素质相对过硬,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而最好的掩饰招数便是装睡。
可是,坐在检察院的车上,在去往检察院准备喝茶的路上,能真睡着的人,他傅大山也好,佟馨也罢,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傅队,您父亲的病,要不要再问问他呢?”佟馨忍不住小声问了傅大山一句。
傅大山回以一声长叹。
他父亲半个月前被查出得了直肠癌,在县医院看了,也到市里的中心医院和江医附院看了,所有的医生都建议尽早手术,但所有的医生都说做不了保肛术式。
而他父亲刚过了花甲之年,打死也不愿意手术后要终身怀揣着一个粪袋过日子,他冲傅大山放出了狠话,要是逼他做手术的话,那他就一根绳吊死自己。
傅大山无奈,只能是拖着此事,并四下里打听关系,看能不能找到帝都或魔都的大牌专家再去咨询一下,问问能不能给他父亲实施保肛手术。
可是,帝都魔都那边的大牌专家又哪里是他这种阶层的人想搭上关系就能搭上关系的呢?
就在上周,东山.县的癌症病友们突然间奔走相告了一个大喜讯,说报纸上说的那位市立医院的杨兮医生真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外科天才,许多在省城大医院,甚至是帝都魔都大医院做不下来的手术,在他那里都不叫事。
巧的是,当初傅大山带着他父亲在县医院做检查时认识了一位同样得了直肠癌且位置比他父亲还要低一些的病友,此病友于上周冒着风雪赶去了市立医院,等了近十个小时,终于等到了杨兮医生为他看病。
那病友回来之后便找到了他父亲,说杨兮医生可以为他做一种叫什么记不太清的保肛手术,但要等到下一周他们科的腹腔镜安装好了才能安排手术。
当他父亲将此消息告知于他的时候,傅大山不由愣住。
市立医院的杨兮医生?
不就是一个多月前被他一周之内连着请喝了两次茶,结果把自己整的灰头土脸的那个杨兮杨医生吗?
这个名字的重名率并不高,市立医院就那么两千来人,还会有第二个叫做杨兮的外科医生么?
对此消息,傅大山的态度是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于是,他便让老婆大人带着他父亲的检查资料来市立医院找杨兮咨询。
大前天,也就是这一周的周一上午,他老婆带着他父亲的病历资料来到了市立医院18楼的肿瘤外科,没找到杨兮医生,只见到了一位姓迟的医生,那位迟医生笃定回应说,杨兮医生确实有能力为他父亲这样的低位直肠癌患者实施保肛手术,这种术式很先进,但难度也相当大,还把手术术式写了下来,叫什么tatme 手术。
当天下午,傅大山动用了所有资源去验证这个tatme手术究竟靠不靠谱。
但得到的反馈却是五花八门。
傅大山有心等那位结识不久的直肠癌病友做过了手术后再来商定父亲的治疗问题,但孝心作祟,生怕耽误了父亲病情的傅大山最终决定还是要厚着脸皮去找杨兮好好请教一番。
可没想到,尚未等他安排好了时间,上面便派下来了这件案子。
有人实名举报这位杨兮医生接受了某外国医疗设备公司华国代表处的商业贿赂,金额高达数十万。
“这就是命啊!”一声长叹后,傅大山又是一声伤怀感慨。
佟馨低声安慰道:“傅队,您别这么悲观,我相信杨医生是被人诬告的,像他这么优秀的外科医生,遭人妒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傅大山摇了摇头,道:“这事啊,没那么简单!另一当事人,那位代表处首席代表,怎么那么巧就出国了呢?”
佟馨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傅大山打断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小佟,谢谢你了!”
不管那杨兮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当着当事人的面聊起案情来都是违规行为。
但佟馨是傅大山一手带出来的,虽然嘴上没有师父的称谓,但在心中,佟馨却是把傅大山真心当成了师父来看待。
所以,在前来请杨兮喝茶的路上,佟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