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米勒少校过来的几名德军士兵并没有携带武器,领头的德军胳膊上还缠着绷带,绷带外带着明显的血迹,其他几个人看上去也不太好,眼睛里都是血丝,脸上写满了疲惫,两名身材较矮小的士兵还满脸稚气,一看就是未成年。
“抱歉,我不知道长官会怎么安排,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搭话的德军士兵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他的的衣服虽然有点脏,但是穿得很整齐,站在那儿就跟一根标枪一样,这才是精锐部队应有的气质。
问话的远征军士兵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散弹枪,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德军士兵。
气氛突然变得很紧张,远征军和德军还处于交战状态,把一名精锐德军士兵放回去,很可能会造成在周卜面前的时候,向周卜端端正正敬了一个德军军礼。
周卜回礼回的很随意,有士兵搬了几个马扎过来,又给几名德军士兵端来了咖啡,几名德军士兵喝咖啡的样子有点贪婪,年龄有点小的两名德军士兵甚至红了眼圈。
“慢点喝,喝完了还有,不管明天怎么样,至少我们今天可以坐在一起喝咖啡。”周卜态度随意,并没有故意打探什么消息,就是很随意的聊天。
“非常感谢您将军,你是个慷慨仁慈的人——”坐在马扎上腰板依然挺得笔直的德军士兵表情复杂,他刚才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囚禁,甚至被枪决的准备,但是远征军明显比他想象中更大度,更骄傲。
这是对敌人极端蔑视的骄傲,我知道你或许很强大,但是我不在乎,就算是在战场上,我也可以把你堂堂正正的击败。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无力。
“呵呵,谢谢你的赞美,乔,再弄几杯咖啡过来,有没有吃的也弄来一点,叫医生过来,把这位先生的伤口重新处理一下。”周卜安排的很周到,为了不给几名德军士兵制造更大压力,周卜安排完点点头就走开。
卫兵这一次送来咖啡的时候,就又拿来几盒午餐肉和红烧肉罐头,
红烧肉罐头是用猪肉制作的,采用华人传统工艺制作而成,肥而不腻满口流油,给人完美的幸福感,在所有部队中都很受欢迎,包括内志苏丹国部队。
医生也过来给领头的德军士兵检查伤口,情况不太妙,伤口已经有感染的迹象,医生询问德军士兵的意见,要不要留下接受治疗。
德军士兵表情黯然,缓缓摇摇头感谢医生的好意。
那就不住院,医生还是为德军士兵更换了绷带,并且使用酒精清洗伤口,去掉伤口周围已经有发炎迹象的腐烂肌肉,又将伤口重新缝合,敷上约翰内斯堡生产的伤药,最后换上干净的绷带。
德军士兵全程没说话,一手端着逐渐变凉的咖啡,一手拿着一盒午餐肉罐头表情呆滞。
“记得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如果有条件的话,过几天自己换一次药,找有经验的人帮你拆线,记得更换绷带之前,一定要保证绷带的卫生——”医生临走前还叮嘱了几句,最后看看几名德军士兵的样子,很无奈的叹口气,让护士拿来一卷绷带和一包外敷伤药,以及一小瓶酒精。
“这些酒精不是喝的,是用来清洗伤口的——”说到这里医生又叹了口气,不再废话转身就走,还有其他伤员等着医生去处理。
“斯科特大哥,我不想回去了,留在这里当俘虏也不错——”一名面带稚气的士兵喃喃自语,苏瓦松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没有食物,没有咖啡,没有和蔼可亲的医生,没有平易近人的将军——
“没关系,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抱着一堆东西的德军士兵不抬头,谁都看不到他的表情。
“如果我们投降,他们会把咱们吃掉吗?”年轻士兵不够了解情况,按照德国报纸的宣传,协约国将士都是吃人恶魔。
“你在想什么比利,看看你手中的罐头,是用猪肉做的,再看看这样的罐头有多少,连罐头都吃不完,你觉得他们会吃人吗?”斯科特的表情是崩溃的,正在煮咖啡的铁皮桶旁边,装罐头的木箱堆积如山。
斯科特把手中的咖啡和罐头放在地上,把绷带和酒精以及外敷伤药很小心的放进贴身口袋内,这不仅仅是救命的药品,同时还是一份美好的回忆。
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无论人性扭曲到何种程度,也终究会有不经意间散发的人性光辉,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性光辉,让人们不至于绝望,还对人间保留着一丝美好幻想。
临走之前,斯科特向周卜又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向苏瓦松走去。
只有他一个人回去,其他几个人都选择留在战俘营当俘虏,斯科特不怪他们,他们也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其实斯科特也很想留下来,但是斯科特更重视忠诚和承诺。
回到苏瓦松,又是另一幅景象,到处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士兵,他们的表情惶恐不安,眼神就像是被狼群抛弃的独狼一样令人生畏。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斯科特胳膊上的绷带,白色的绷带看上去异常显眼,因为刚刚喝过咖啡,又吃了一盒罐头,斯科特现在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斯科特,过来,跟我去见少校,少校要见你。”斯科特的长官过来吧斯科特叫走。
少校的临时办公室是在一座教堂里,斯科特赶到的时候,发现不仅仅是少校,还有一大群将军坐在教堂的十字架前。
“先生,士兵斯科特向您报道——”斯科特立正敬礼,被绷带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