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边的小黄门,皆以为刘备不过是醉酒。类似状况,陛下亦常有。故而不疑有他。
一路架着冷汗直冒,浑身发软,已无法自行的蓟王,赶到马车处。
见主公被人架着过来,史涣急忙上前迎接。
一小黄门迎面笑道:“蓟王醉酒,无需惊慌。”
说着,便与众人合力,将刘备往马车上送去。
奈何连举数次,皆未成功。似被异物勾住。
“可是蓟王玉佩缠上?”其中一小黄门急问。
另一小黄门俯身下看。见玉佩好端端的悬在腰间,这便摇头:“不是。”
“再来。”说着,小黄门又合力将刘备架起。
刚举一半,又被抵住。卡在了半空。
“勿动。”示意同伴撑住,小黄门这便躬身下探。隔着蓟王袍服,果在腰间摸到一物。
“可是配剑?”手臂越发沉重,另有小黄门问道。
“不……”等只手探得异物轮廓,小黄门惊的目眦欲裂。仿佛摸着烙铁,烫的急忙缩手。那种表情,犹如发现了新世界。
下意识的吞着口水,稳住心神。便指挥众人道:“向后。”
众黄门架着刘备,合力撤步。
“高举。”又纷纷举高。
“进前。”再迈步向前。
终将刘备,送上马车。
史涣翻身上马,引车离去。
目送车驾远去。一群小黄门,纷纷叉腰。各自气喘吁吁。
当中一人问道:“是何物妨事也?”
须臾,只听那小黄门颤抖的牙关答道:“人间……伟器。”
蓟王车驾径直出宫。一路马不停蹄,奔回将军府。
史涣飞身下马,掀帘视之。只见刘备面色赤红,浑身如火。
“主公?”试着唤了声。却如泥牛入海,不见回响。
史涣心中大急,却又不敢妄动。
万幸一路吹风,让刘备稍稍找回丝清明。听到呼唤,艰难睁眼,哑声道:“速去马市精舍,寻甯姐姐来。”
“喏!”
亚马逊女王已闻讯赶来。史涣强压怒火,冲女王使了个眼色:“主公醉酒,速速抬回寝宫。”
“嗯!”亚马逊女卫这便上前,将刘备抬入中庭。
史涣健步冲入后院。登覆道、出酒肆,直奔马市客舍。叩响了二楼精舍的房门。
“何人。”
“大将军府史涣。奉命来请仙姑。”
“大将军为何不亲来。”
“主公入宫赴宴,方才得返。奈何浑身赤红,犹如火烧。昏睡不醒前,命我请仙姑……”
话音未落,舍门已开。人影一闪,留下香风阵阵:“速去。”
中庭二楼寝室。待仙姑赶到时,七位如夫人,正围坐在榻前,各自垂泪。
七位小姐姐,从小被传授各种房中之术。如何能不知夫君被人下药。
顾不得许多。甯姐姐急忙上前探视。
“乃是慎恤胶。”甯姐姐两眼一黑,又暗自咬牙撑住。
“果是此物!”苏绾又气又急:“如此剂量,分明是想要夫君性命!”
“绾夫人稍安勿躁。”甯姐姐不愧是太平圣女。短短时间,已有计较。
“前汉时,有方士献‘慎恤胶’。汉成帝为幸赵合德,将本‘一丸一幸’的慎恤胶,连吃七丸。结果浑身发烧,精流不止而死。”甯姐姐说到此处,止不住浑身恶寒:“大将军或也吃了七丸。”
“合欢拟借屠苏酒,续恨应无慎续(恤)胶。”
稳住心神,甯姐姐又道:“以酒与此药同服,功效更烈。”
“如今该当如何。”拓跋缃问道。
“先败火,再拔毒。”甯姐姐目光如水,环视七位如夫人,轻轻开口:“七位夫人,可信得过太平女道。”
七如夫人,互相对视。仍由拓跋缃开口:“贱妾不信太平道,却信仙姑。若论与夫君情深,仙姑必不在我等姐妹之下。夫君遭人暗算,如今生死一线。还望仙姑念往日深情,出手相救!”
说完。七位如夫人各自捧腹下跪。向甯姐姐行大礼。
刘备和甯姐姐诸事,几位小姐姐又如何能不知晓。
“各位夫人请起。”甯姐姐又问:“寝宫可有密室?”
“有。”孟黎脱口而出。
甯姐姐飞快点头:“劳烦夫人将大将军移入密室。我去去便回。”
“仙姑可是去找人败火?”绾儿姐急声道:“有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瞒仙姑,我等姐妹皆精通,房中媚术。无需再去寻旁人。”
“事不宜迟。再耽搁,恐怕来不及了。”拓跋缃亦道。
“几位夫人皆有重孕在身。万一动了胎气,母子难保。”甯姐姐断然摇头:“大将军少食虎豹,身强体健,筋骨远超常人。料想还撑得住……”
势如水火,还说这些做甚。就此打住。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已压住波澜:“夫人可依令行事。先将大将军移入密室,再将府中女卫中曾为人母者,尽数找来备用。我去去就回。”
“仙姑自去。我等姐妹自当依令行事。”拓跋缃咬牙点头。
甯姐姐这便起身离去。
七位小姐姐,合力将刘备连人带塌,推入密室。
见刘备面如赤火,昏睡不醒。小姐姐各个心如刀割,痛到无以复加。尤其是孕期最重,几近临盆的秦黛,腹中绞痛。已现早产之兆。
绾儿姐急令众姐妹分头行事。先让家中女侍医,千万照顾好秦黛。又唤入亚马逊女王,安排女卫中的妇人,洗漱更衣,一旁待命。
忙忙碌碌。夜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