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
两仪殿上,李二坐在龙椅之上,听着三司会审的结果。
参与朝议的大臣中,主要是数名与弹劾李在古案件无关的重臣。
“启奏陛下,经过三司会审,范阳卢氏南祖大房卢阁承认调戏忠武将军妾室,并指使仆从试图殴打忠武将军。”刑部尚书李道宗启奏道,“除此之外,卢阁还承认犯了欺君罔上之罪,并签字画押。”
“好!”李二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有劳刑部尚书!”
“替陛下分忧,乃臣之责任!”李道宗躬身道。
“关于此案,该如何判刑?刑部尚书是否已决定好?”李二收起些许笑容,盯着李道宗道。
“回禀陛下,此案涉及面广,臣仍没想好该如何判刑。”李道宗显得为难道。
“你掌管刑部,该如何判刑依照大唐律法便可,无需有所顾忌。”李二严肃道。
“陛下……”李道宗欲言又止。
“刑部尚书有话但说无妨!”
“陛下,臣若依照大唐律法判刑,恐怕牵涉到此案的所有人都要遭到处罚。”
“朕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何人,只要违反大唐律法,便处罚之!”
“陛下,此案中的卢阁,不但调戏有夫之妾,而且诬蔑当朝将军,更是欺君罔上,数罪并罚,按律当斩。但其背后的势力,是山东豪族,若真将其斩之,恐怕引起山东豪族不满。”
“不管卢阁此人是豪族,还是皇族,违犯律法,必须按律处置!若因其是豪族,便不按律处置,大唐律法有何威信可言?朕又如何有脸面对天下黎民百姓?”
“陛下的意思是按大唐律法处置卢阁?”李道宗小心谨慎问道。
“朕说得不够清楚?”李二脸色一沉。
“臣明白!”李道宗急忙说道,“臣定依大唐律法判卢阁秋后处斩!”
李二淡淡地“嗯”了声。
“陛下,李孝锐、高佬超承认当街打架,并承认受了卢阁蛊惑,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无意中替卢阁作了假证。不过,李孝锐、高佬超一致强调不是故意欺君罔上。”李道宗接着说道。
“此二人私下聚敛钱财,强占民女,收罗轻浮闲散人员,为非作歹之罪是否属实?”李二问道。
“回禀陛下,李孝锐、高佬超承认了聚敛钱财,收罗轻浮闲散人员充当打手,曾多次于东市、西市当街打架。至于强占民女之罪,则没有承认。据臣的审问以及调查得知,确实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二人抢占民女。”李道宗说道。
“依你之见,此二人当如何判处?”李二又将问题抛给李道宗。
李道宗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二人协助卢阁作假,诬蔑忠武将军,多次当街打架,私自聚敛钱财,数罪并罚,按律李孝锐当削去爵位,徒三年。高佬超按律当贬为庶人,徒三年。”
李二微微点头,说了声“好”,然后道:“淮安王、御史大夫、上将军高甑生该如何处置?”
“陛下,对于淮安王、御史大夫、上将军的处置,当交由吏部尚书。”李道宗连忙说道。
这三人都是朝廷重臣,而且个个功劳不凡,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李二的目光移向一旁的吏部尚书高士廉的脸上。
高士廉立即出列,对李二躬身作揖道:“启奏陛下,淮安王、御史大夫、上将军听从谗言,在没有确凿证据之下,弹劾、诬告忠良,依律当贬谪或流放,但考虑到淮安王、御史大夫、上将军都是大唐开国功臣,又是朝廷重臣,故臣也无法做主,还请陛下定夺为好。”
他脸上挂着些许笑容,眼神中掠过一抹不为人注意的老谋深算。
李二也明白,对于李神通、萧瑀和高甑生的处置,没有大臣愿意趟这趟浑水。
李二若有所思的“嗯”了声,然后沉默起来。
在场的大臣见状,静静地看着李二,谁也不先出声打破沉默。
过了没多久,李二直了直身子,扫了众人一眼,朗声道:“准刑部尚书所奏,卢阁判处秋后处斩,李孝锐削去爵位,贬为庶人,高佬超贬为庶人,且徒三年!”
“陛下英明!”众臣立即附和道。
“至于淮安王、御史大夫、上将军……”李二有所犹豫,表情异常严肃,“淮安王年事已高,近日又患病,朕体恤其身为大唐开国功臣,又是宗室,特免去其一年俸禄,居于家中反躬自省!”
顿了一下,李二接着说道:“御史大夫萧瑀此次弹劾虽出于好心,但其相信流言,差点冤枉忠良,朕念及其为大唐开国之初筹划多年,殊多建树,故免去萧瑀御史大夫之职,闭门思过!”
“至于上将军高甑生,念及朕身为秦王之时,其替朕牵马执鞭,故免去其上将军封号,降为四品,仍任利州刺史,三日后赴利州就任!”李二继续道。
也就是说,高甑生被挤出大唐权力中心,若想重回长安,就要看他日后的建树如何。
听了李二对三位大臣的处置后,在场的大臣口呼“陛下圣明”!
“左仆射!”李二的目光落在房玄龄身上。
“臣在!”房玄龄连忙躬身作揖道。
“你将朕的旨意传达给中书省起草诏令,并送至门下省审议!”
“遵旨!”
李二留下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然后语气平和的对其他大臣道:“诸位卿家是否有其余之事需商议?若没有,便告退!”
其他大臣暂时也没有要事需启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