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荤两素一汤,算上秘书一起三个人吃,很朴素的工作餐。
拿起筷子的时候,云涌还问一句:“食堂菜希望你能吃的惯。”
方蛰没说话,中午不喝酒,端起饭碗开吃,味道怎么说呢,相当的不错。
云涌的食欲一般,一小碗饭吃完就放下筷子,秘书几乎是同步的放下筷子。碗里还剩下一点饭的方蛰,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把小半碗饭吃完。
“你们继续吃,我先出去走走。”云涌丢下一句话先走了,秘书犹豫了一下,飞快的扒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追出去。方蛰坐在原地自嘲的笑了笑,暗道:我这种人混体制肯定不行。一点都没有把领导服务好的自觉啊。
吃完饭的方蛰还喝一碗汤,怎么说呢,既然留下吃饭,那就吃好呗,矫情什么?对自己的价值定位,方蛰心里很明白。表面上的恭敬给自己的加分不多,还是要靠硬实力。
放下碗的方蛰出了餐厅,看见秘书等在门口:“领导在小会议室等你。”
方蛰点点头:“谢谢!”在云涌面前可以适当的放肆一点,对这位还真不能这么做。
小会议室里的云涌靠着沙发在假寐,手扶着额头闭目思考中。原则上党1委抓宏观,经济工作是政府负责。实际操作中,遇见实际问题时,每个领导都有相应的任务。眼下松江乃至全国经济问题很多,现在是改革的关键时刻。既然要改革,实际执行者就会得罪人。
方蛰进来后,小心的坐在对面,秘书低声问一句:“茶还是咖啡?”
很意外的问题,方蛰为此还抬头看他一眼才回答:“咖啡吧,提神。”方蛰思考的时候,有喝咖啡的习惯,这个秘书是肯定不知道的。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之前了解过的。方蛰意识到,云涌想通过这些细节来传达一点什么。细节怎么了解的,还用问么?
“咖啡!”很干脆的回答后,方蛰很快就找到了一条脉络。云涌向云珏了解过他的生活习惯,借此希望表达的意思,最可能就是想告诉方蛰,“我们是自己人”。
等到秘书泡好咖啡退出去,把门关上之后,云涌才睁眼道:“很难啊,眼下的问题,以前都没遇见过。既然是问题,那就必须想办法解决。云珏说你办法多,帮忙出个主意吧。”
方蛰端着咖啡的手抖了一下,眼神呆滞的看着云涌,那意思没有搞错吧?我就是个商人。
“领导这是遇见难处了?”方蛰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了一句。
“不是我遇到难处,是整个国家的经济都处在一个转型期。中央的大政方针已经确定了,具体到如何执行,就要看各地党政部门的智慧了。松江的国企数量不少,抓大放小,这是高度总结之后的话,实际的操作关系到松江几十万国企百万工人的饭碗。”
云涌的语气很沉重,方蛰坐在对面想起的上一辈子下岗时自己那些同事们。
“国家需要变革,这是大势所趋。所谓大势的尘埃,落在一个普通的个体头上,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安定的生活被打乱,未来何去何从?年轻一点的还好,人到中年摊上这样的事情……。”方蛰停了下来,吐槽不能改变任何人的命运。
“继续啊。”云涌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听的很认真。方蛰低头想了几秒才开口:“改革的发端应该是金融业,这个不改,银行就是地方政府的提款机。算了,这个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还是回到眼前的问题吧。”
方蛰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摸出烟来时找不到打火机,云涌在边上丢过来一盒火柴,眼神里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意味。点上烟的方蛰,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开口:“不管怎么说,工人的安置应该走在前面,退休工人给买养老保险,下岗工人进行再就业培训。”
“嗯,这些问题会上都有考虑过,还是说具体的例子吧。第五电子厂的情况,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是逼你立刻做决定,就是单纯的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建议您还是公开透明,最好在报纸上开一个专栏,尽量把情况说清楚。免得将来被人扣上一定贱卖国有资产的帽子。”方蛰没有直接说办法,反倒在考虑事后。
“小小年纪,怎么一点朝气和冲劲都没有?”云涌不悦的批评一句,方蛰笑着摇头:“这跟我有啥关系?我就是那么一说,对于我来说,如果按照您的想法,这个厂我肯定不能接手。您还别逼我,不行我丢下松江的一切走人都行。”
云涌皱起眉头,有点恼火的瞪眼道:“一派胡言,危言耸听。”
方蛰没有被吓着,反倒很认真的解释:“从一个合格商人的角度看问题,这个厂已经是负资产了。接手这个厂,非但不能带来利益,还会带来亏损。我是个商人,说的难听一点叫资本家。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根本不会去考虑。”
“让你来看这个厂的情况,就是考虑到你的企业用工多。你不是要搞手机么?完全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来搞嘛。再不济,厂房和技术人员,挑挑拣拣的,总有能利用上的嘛。”云涌的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大概是真的觉得看到了方蛰的真实态度了。
“除了办公楼还能有点用,厂房都要推倒重建的。再说了,五厂这块地,从商人的角度看问题,作为商业用地开发才是价值最大化。您不妨这样,提出一个建议,把这一片改造成一个新型商业区。谁想接手这个项目,就必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