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微微朝贾楠打了个响指。
贾楠抬眸看向她的时候,目光中有一丝让她看不懂的神色。
他温和的声音问到:“还是卡布奇诺?”
黄微微的心头掠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来,她摇了摇头,声音透着沙哑:“你过来!”
贾楠把手机往工作服裤子兜里一揣,从工作台上拿起手巾仔细地擦了擦手,这才不紧不慢地朝黄微微走来。
上午的阳光温暖而舒适,透过橱窗挥洒在贾楠身上,驱散了他骨子里那种清冷的气息。
这让黄微微有一瞬间的恍惚。
“什么事?”
贾楠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欣长的身影随意地摆在哪里,都很显眼。
“咳,咳……是这样,店里现在没有领班了,你愿意暂时接替领班一职吗?”
黄微微用咳嗽掩饰自己一时的失神,她平时那种霸道张狂的气焰,被贾楠压的死死的。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不愿意。”贾楠轻声回绝。
他朝橱窗外瞄了一眼,微微烘培正处在十字路口的西南角,透过橱窗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路口的情况。
一位男孩子背着个双肩包急匆匆去赶车了,跑的匆忙撞到了旁边的一位小姐姐。
两人有瞬间的对视,似乎理论了两句,而后各自奔忙去了。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生活节奏快的很,今天你起的再早也赶不上昨日西坠的夕阳。
早晨走出蜗居的城中村,晚归时就会在拔地而起的高楼中迷失了回家的路。
黄微微朝贾楠看的方向望过去,除了看到一群人挤上对面的公交车以外,什么也没看到。
她不懂贾楠眼眸里那疏离的神色从何而来。
“给你每月加2000工资。“她甩出了杀手锏。
贾楠收回了目光,转身回到了水饮吧台后面,继续调制咖啡。
黄微微的耳畔回响起黄东恒的话来:他是杀人犯,他是杀人犯,你必须跟他保持距离!
她本来想追问一句“为什么”,生生就压了下来。
店员们一个个屏息凝视,静观事态发展。
看到贾楠丝毫不领老板的情,拒绝的简单干脆,连解释都未曾给一个时,不禁在心底暗叹:牛掰!
打工能有这个逼格,真是酷毙了!
了起来,铆钉机车装上的金属锁扣张扬地闪着光,与贾楠内敛沉静的气质隔空碰撞着,让烘培店的各色甜品散发出的香甜味道,无端地发酵出一丝暧昧的气息。
贾楠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把调好的咖啡放在柜台上,抬眼看向黄微微。
黄微微当仁不让地走过去,端起咖啡杯,别有深意地看了贾楠一眼。
那一眼的神色极为复杂,复杂到黄微微自己都说不清那一刻内心里对于贾楠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了。
直到黄微微回到车里,把车子开出两个路口,她扶着方向盘的手还是有点抖。
她把车子靠边停下来,望着自己烘培店的方向,将那杯贾楠的手指刚刚触碰过的咖啡杯捧在手心里。
一小口,一小口地轻轻抿着。
她从未发现,咖啡竟是这样苦涩的一种饮料。入口如黄莲,下咽之后自胃内升腾出甘苦味道来,五脏六腑都无处可躲,直至沁入心脾。
不知不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到咖啡杯里……眼前的街道和行人渐渐变得模糊。
黄微微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无力,肯定是病了。
到家之后吃了感冒药,窝在被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手机铃声大作,她才从被子里伸出手,摸索着接起了电话。
“您好,我是曹警官,请问您是微微烘培店的老板吗?”电话里一位中年男人说了一长串话。
黄微微还处于神游状态呢,她含糊地嗯了一声,琢磨片刻,恍然问:“你说你是谁?”
“我是东区警局的曹警官,你的烘培店出事了,有人死了,你抓紧赶过来吧!”
黄微微瞬间从梦游的状态清晰了。
她骨碌下床,可脚下一软,差点摔地上去。
怎么身体软绵绵的呢,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赶忙扶着床边坐下来。
“谁死了?”她惊声问到,由于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了,她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一个路人!”对方回答,声音沉稳镇定。
哦,路人,不是贾楠!
不知怎么,听到有人死了,她第一念头竟然是贾楠出事了。
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我……我马上过去!”她哆哆嗦嗦在电话里应承下来之后,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踩着跟鞋,挂上坤包就往地下车库去。
坐在车里准备启动的时候,想起来打电话给黄东恒和杨珊珊。
没想到黄东恒比她还早到了现场,从黄微微的车子在路口一露头开始,黄东恒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车缓缓驶来。
看着黄微微走下车,这丫头……穿衣服风格变了啊!什么时候开始?
黄东恒瞥向正在做口供的贾楠。
不知怎么竟然有种自己妹妹被人抢走的感觉。
黄微微踉跄着下了车,黄东恒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黄东恒宽广有力的胸膛,黄微微神色萎靡地栽了进去。
贾楠眼角余光瞥见了黄薇薇,从兜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
六个小时,黄微微睡了六个小时。
这时候杨珊珊也打车赶到了,她一下车四下环顾了一圈,目光在烘培店旁边警戒线围挡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