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念头在脑海中激烈地碰撞,文杰的瞳孔射出让人骇人的目光,周身的气压骤然下降。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死盯着王辉。
汹涌的情绪在体内澎拜着,那张单纯,青涩的面孔,此刻被盛大的震撼和愤恨控制着。
他死灰一般的脸,一点点逼近王辉。
“王,王总……他……他怎么了?”
年轻人面露惊恐,上下牙不住地打颤,内心泛起了嘀咕:
今天真是邪门了,据说在后台出事了。
他赶到时就看到后台角落里的程经理,不知是谁捆住了她的手脚,连嘴巴也给堵住了。
程经理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一张俏丽的脸涕泪横流,眼里盛满了仇恨,好像恨不得要杀人。
见到他,哀怨地眼神投了过来,嘴里呜咽着想寻求帮忙。
他正要上前帮程经理解开,忽地瞧见站在不远处的贾总。
贾总正冷冷地看着他,这让他收住了脚步,没敢轻举妄动。
只见贾总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毛,淡漠地说道:
“想办法让人安静下来,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最后损失的还是你们华海!”
贾总用的是“你们”华海。
那种置身事外得口吻,让他很不理解。
难道不是贾总投资的华海吗?
难道贾总不是最大的股东吗?
要说损失,应该是贾总的损失才对啊。
傻子才会去理论这些,他只是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
王辉也跑到了后台,看到沙发上失去理智的程小惠,也是一惊。
王总目光投向比他,眼神疑惑重重,似乎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也是耸耸肩,茫然以对。
他能说什么,他也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王辉想起来自己跑到后台来的目的了。
他陪着小心,躬着身子朝贾楠低三下四地说道:“贾总,大家都等着您上台致呢!”
贾楠没有正眼看他,而是快步从他身边走过,直奔前台去了。
王辉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忽然他脚下略顿,扭头说道:“小军,你去跟服务生要两片安眠药,这里你盯好,我马上回来。”
而他喂不进安眠药,撕下嘴上的胶布程经理就要大喊大叫,那里离前台又很近……一时性急,他用力一推程经理,脑袋撞在了光洁的地面上。
人,终于是安静下来了。
等王辉回来,发现了异样,程小惠后脑勺流血了。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都明白当务之急是把人送医院去。
程小惠现在受了伤,不能被同事撞见,不能被嘉宾撞见,更不能被媒体记者撞见……
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他失手伤到了程经理,内心很害怕,找来自己的西服外套蒙在程经理身上。
遮住了脑袋和身子。
不敢走正门,两人绕道了侧门。
走着走着王辉朝着被抱起的程小惠瞥了一眼,发现她耷拉下来的脚踝间系着个绳扣。
他伸手扯了扯,还挺结实。
看着挺小巧的绳扣,没想到不容易解开,他只好费力给扯了下来。
揉吧揉吧,将那一团绳子扔进了垃圾桶。
眼看着到侧门了,没想到杀出来一个冒失鬼
还……还好像来者不善啊!
……
就算阿军不提醒,王辉也意识道了文杰的眼神不对劲。
很不对劲!
那眼神里似乎有着滔天的恨意,愤怒如火一样在炽烈的燃烧,好像要把眼眸所及的人统统烧死。
文杰已经来到王辉对面了,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
几乎是鼻子挨着鼻子。
文杰眼中的怒意如火山一样喷发了,霎时间感觉天地灰暗,死亡的气息笼罩。
“说,谁干的?”
文杰声音阴冷,夹杂着决绝的狠意,王辉听了哆哆嗦嗦朝后退了又退。
文杰见状,脸上的神情微微放松了些,他其实只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贾楠干的。
有没有想要为难这两个替贾楠收拾烂摊子的人。
文杰伸手揪住王辉的衣服领子,把王辉拽到自己跟前。
全然不顾缠着纱布的手,因为手上猛地用力而传来阵阵刺痛。
王辉,这个昔日的大学同窗,瞪着一双惊恐地看向文杰。
他发现眼前的文杰,很陌生,真的很陌生。
在两人僵持之际,
“扑通“一声自身后响起。
文杰侧目,看到抱着程小惠的年轻人,直接跪了。
膝盖着地,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地声响。
一个成年人突然跪下去,膝盖的承重就已经很大了,况且他还抱着一个呢。
自膝盖出蔓延开来的阵阵痛楚,让他龇牙咧嘴,五官扭曲。
显然这一跪,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活该啊!谁让他为了讨好领导,不择手段。
他这样推倒程小惠,绝壁算故意伤害了。
他低着头,心虚地说:“是我,我失手把她推倒了。我该死!“
说着他放下程经理,抡起胳膊扇自己嘴巴。
文杰听闻,表情变得很复杂,转过身子,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扇自己嘴巴的年轻人。
他琢磨了半晌,他恍然明白了,冷冷道:
“你倒是愿意杯锅,那你当场给我打个蝴蝶绳扣吧!”
地上跪着的年轻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说出实情,对方还不信了呢?
他瞥向王总,似乎想让王总帮他证明一下。
王辉只好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