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停一停吧,蔓蔓。”
七老之中,年纪最轻、还不过五十的文伯叹了口气,无奈隔空挥掌。
薛蔓蔓顿时感觉一阵冷风拂面,心火直降,身心一阵舒爽,好似大热天喝了一口凉开水,一肚皮的火气减了大半。
这一掌内藏内家拳意,唤做心肾相交、水火相济;是以肾脏象征水,以心脏象征火。
拳师以意引气下沉,聚阳下奔,为火降;同时气满上升,即阴上行,为水开。
心火下降能温养肾水,肾水上升能制约心火,二者合一,便能稳人心、化凶气。
内家大师杀人之前,大多是一副好好先生的姿态,只有正式交手,才晓得这些人有多么恐怖。
文伯常年累月修行,早已达到心神湛寂,心与息相互依附,浑融一片之境界。
这种境界还有一种说法,天人合一,是武者可遇不可求的一种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五分的拳术,能使出十二分威力。
而且光是自己进入‘天人合一’,便已经是极强了,在薛白身边,像个精致木偶一样的戚小骨。
练内家拳的,对鬼神有一种特殊感应,眼前这个少女可不一般,至少也是猛鬼一档的。
虽然七老不怕,但也有一丝丝忌惮,所以才一直冷处理。
“娘,你看我们兄妹像吧。”
薛蔓蔓虽然泼辣作风,但却长了一张娃娃脸,快四十岁的女人,居然给人一种眼角眉梢很活泼的感觉。
薛白便继承了薛蔓蔓的圆脸。
戚小骨也继承了薛白的圆脸。
这乍一看上去,说三人没关系才奇怪。
七老中,最为促狭的南老叔公居然认真思考了番:
“时间似乎能对的上。”
“老叔公你!”薛蔓蔓气急。
薛家内乱是十年前,眼前这个少女看上去也十岁上下,赤身党魁首杀入云中城也是在十年前。
一时间,几位老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这是有前科的。
当年薛蔓蔓未婚先孕,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至今没人知道薛白的亲爹是谁。
“你们——”
薛蔓蔓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当初召赤身党来,是红姑出面请的人,我和那一位一共也没见过几次。”
“那位魁首失踪三年,如今突然出现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前执法堂堂主薛师一脸严肃,捍卫家族之心不减当年。
薛白乐呵呵道:“我爹说了,他对我们家藏经阁很感兴趣,等我爹过来,我就带他去那里玩。”
薛蔓蔓眼角狠狠一抽,七老也面色大变。
亲外公薛平龟老脸抽动了好几下,最后一摆手:
“别当着祖宗的面教训儿子,不合适。”
“带回去打!!!”
……
云中城比黑山城还要繁荣,这种繁荣不是体现在商贸上,也不是体现在普通居民的生活水平。
事实上,有着三府之地的供养,云中城不缺物资,也很少有生意人往来。
武人寄情于武道,对于身外之物没那么看重。
这份繁荣体现在,大街之上,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基本上全是练家子。
在这空气稀薄、海拔极高的云中丘,没有一两手内养的功夫,普通人几乎无法在其中生存。
武人的后代,比起普通人的后代肯定要气血足、精神旺。
尚武风的城中,集众人之智,各家拳种都被开发的极深。
数十万人的武人之城,挑选出的天才,不是百人之才,也不是千人之才,而是万人之才!
这也是为什么,对于普通拳派来说,十年一见、百年一见的传人,在这些大豪门中却很寻常。
天才嘛,一半天生,一半后天培养。
而武行世家把两者都占了。
十九叔给戚笼的待遇是顶尖的,直接包了一栋楼,只不过态度嘛,就像是对待瘟疫,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戚笼不以为意,只是在洗漱干净后,对着要告辞的十九叔问道:“单是隔离,查不出尸武人吧。”
十九叔迟疑了下,点了点头:“一般来说,我们会检测。”
“哦?怎么检测?”
“尸武人的体质也好,拳术也好,都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但也不能说突破的便是尸武人;只一条,生死压迫下,尸气外溢,原形毕露。”
“我们管这种考核叫做极限逼压!”
大门之外,一个绿色武士服打扮的少女英姿飒爽的走了进来,明亮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向戚笼。
“你就是十年前,破我薛家城池的赤身党魁首?”
戚笼谦虚道:“哪里,哪里,并非我一人之力,都是大家做的贡献。”
“是沐小姐,”十九叔连忙见礼。
薛小沐,薛家少数几位,能跟薛白相提并论的天才。
“你当年破城的时候,可是杀了不少人。”
“当年薛家血练一脉的老一辈,不都是你们家族公认的分裂分子么?”
“他们是,但他们的子女不是,”薛小沐顿了顿,“听到你来的消息,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
戚笼笑了:“当年是你们薛家人明码标价,把我们给请来的,当年的指使者,如今都成了薛家的实权人物了吧。”
“你们不敢拿持刀人怎样,却要拿我这口刀出气吗?”
薛小沐一时语塞,突然冷笑一声:“道理是这个道理,至亲血仇却难解,就让我来试试,你这个赤身党魁首有几分成色。”
“没有群匪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