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神妙街,百戏坊。
“少爷,咱们这次要不要玩一次大的?”还没进门,赵小宝便已经兴奋得跃跃欲试,在他印象中,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家少爷一块出来“办事儿”了。
曾经他们一块坑蒙拐骗,一块假扮修士,可现在,他们都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修士,成为了搅动风云的人物,成为了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那曾经东躲西藏,坑蒙拐骗,吃喝嫖赌的日子似乎已经离他们而去了。
曾经,他内心深处是十分抵触这些事情的,因为那样总让他担惊受怕,可现在,他却十分怀念那些岁月,那是他与少爷最淳朴的岁月,无忧无虑,虽然偏安一角,无人问津,却也是“野渡无人舟自横”。
直到现在,赵小宝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自家少爷一面,他与李乘风相聚的日子越来越少,越来越短,他们的地位虽然已经极大提高,可是他们的生活却在门口,三人上前热情的依偎到了李乘风、赵小宝和韩天行的跟前,另外一人则殷勤的为三人引路,门口左右两名护卫则恭敬的为他们推开大门。
门一开,一股热浪首先扑面而来,将三人周身的寒气驱散得干干净净,韩天行拿眼一瞧,四周尽是金碧辉煌,满眼全是莺莺燕燕,在他们前面几名富商正搂着怀中的婢女,手脚不干不净,脸上嘻嘻哈哈,门口几名仆从站在他们旁边,在他们身旁的丫鬟则乖巧的为脱下他们披着的大氅或者大衣,一旁的仆从则小心翼翼的弯腰接过,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下。
但李乘风他们三人尽是修士,寒暑不侵,因此身上就穿着普通的长袍,也没有系着昂贵华丽的围巾或者貂皮绒帽,因此这些仆从下人们便很有眼力见的没有上来,哪怕是一旁依偎着陪伴的丫鬟们也都小心翼翼的没有主动开口嬉笑。
原因很简单,因为李乘风他们三人都是从残酷战斗中连番厮杀过来的,三人身上都带着极其锐利的气势,哪怕不言不语,也是不怒自威,让她们不敢轻易放肆。
韩天行扫了一眼,见到这百戏坊的前院大堂极大,足足有一百多个台子,赌的种类千奇百样,有熟悉的牌九、骰子、麻将,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斗鸡、斗狗、斗蟋蟀,有些甚至韩天行听都没有听说过,譬如樗蒲或者转轮或者金花。
这巨大无比的赌场到处都是呐喊声,嘶吼声,有的赌徒声嘶力竭,眼珠子暴突,死死的盯着赌桌上的骰盅,有的面红耳赤,死死的捂着怀中的牌九,他们的眼珠子鼓得几乎要掉出来,呼吸似乎都停顿了,当他们看到自己想要的牌时,便得以的哈哈狂笑,若是拿到差牌时,便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有的人赢的盆满钵满,有的人输得嚎啕大哭,被人拖着扔出了大门。
喜怒哀乐,人生百态,一时俱足。
这沸腾热闹的赌场看得韩天行这位初哥眼花缭乱,倒是李乘风和赵小宝这种“熟客”非常镇定,站在大堂的入口台阶处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很快一名百戏坊中的小伙计非常热情的迎了上来,还没近前,好听的客套话便连珠炮一样砸了过来:“哎哟喂,这是哪儿来的三位贵客呀!里面请里面请,三位贵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咱们百戏坊今儿个真是蓬荜生辉,能伺候三位爷可真是我孙小二的福分,三位爷,您……”
李乘风一伸手,拦住了这位滔滔不绝的孙小二,他似笑非笑的给他扔了一小锭银子,道:“得啦,别废话了,带小爷我去赌台!”
这种小伙计在赌场中属于小二和帮闲的集合体,他们既要干小二的事情,又要负责引导客人们消费,干些帮闲的活计。
孙小二熟练的接过银子,笑嘻嘻的说道:“哎哟,爷看来是常客!不过咱这百戏坊可是今天第一天开,您可真来着了,您随小的来,里面呀才是您这样的大爷玩儿的地方!”
孙小二带着大摇大摆的李乘风和狐假虎威的赵小宝以及谨小慎微的韩天行进了后院。
后院就不像前院之中那么热闹喧嚣,四处幽静得很,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浸人肺腑的幽香,孙小二带着李乘风三人来到一处独立的阁楼前,笑嘻嘻的说道:“三位爷里面请。”
阁楼二层的门楣前挂着一幅牌匾,写着:白华楼。
李乘风心中暗笑一下:白华楼?白花楼吧!故作风雅,却暴露内心!
门口的侍从恭敬的拉开门,李乘风三人走进阁楼之中,在迎面而来的婢女的迎导下,李乘风挨个逛着这阁楼中每一间厢房,这些厢房外面的大门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图案中间镂空,补着透明朦胧的薄纱,站在门口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情况,这是方便客人们在门口观看判断自己喜不喜欢,要不要进去参与赌局。
李乘风却是懒得看,大咧咧的推开了第一扇门,大摇大摆的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骰子赌桌,赌桌上坐着两人,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贵妇,一名浑身暴发户气质的中年商贾,两人上下打量着李乘风等三人,中年贵妇眼睛一亮,这中年商贾倒是目光审视,像是在揣度着李乘风等三人的身份。
坐庄摇骰的是一个年轻人,相貌普通,只是一双手非常白皙,他看见李乘风微微一笑,说道:“这位贵客请落座,咱们这儿玩的是……”
李乘风不等他说完,便微微一笑,上前一掌拍在这牌桌上,立刻震得这梨花木的牌桌跳了起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