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先一进屋,李乘风便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骚气”扑面而来。
无他,因为这货穿的实在是太骚了。赵烈先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双龙抢珠金抹额,上半身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腰间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脚下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同时随着他进来,一股浓浓的脂粉气扑面而来。
在李乘风的眼里,他总觉得赵烈先这位四皇子似乎要与他的三哥赵汗青明显的区分开来,因此他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几乎与赵汗青是两个极端。
赵汗青生活节俭,作为一国储君,一个常年在外奔波的太子,他一年居然才最多换两三套衣裳,有时候走在赵汗青旁边,随着他走动的时候,李乘风甚至能看到他衣角内衬里面打着的补丁,而且赵汗青即便是身上穿着的衣裳,用料和样式,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没有鲜艳的颜色,没有花里胡哨的图纹,他浑身上下最奢侈的,就是他有时候腰间挂着的金鱼锦囊。
而赵烈先就完全不同了,他任何时候身上的衣裳都是最名贵的,用料精贵,做工讲究,图纹精美,样式新颖,而且,跟平日里从来不打扮自己,不涂脂抹粉的太子不同,他非常喜欢弄汁抹粉,而这也正是整个大齐士林和文人最喜欢做的事情。
在这里,化妆,可不是女人的独有特权。
如果比较起来,赵汗青像一个普通的世家庶子,为了自己的生存与地位而每天低调拼搏的生活着,而赵烈先着的婢女大声呵斥道:“下贱东西,看见本王为何不行礼!”
这婢女吓坏了,浑身哆嗦的跪了下去,极其冤枉的拖着哭腔道:“奴婢见过平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心道,你一进来奴婢就行过礼了呀,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是皇子了不起呀!
对不起,是皇子就是这么了不起……
李乘风本以为四皇子赵烈先是记错了,没想到这婢女行礼后,赵烈先又朝着另外一名在旁边伺候的婢女怒喝道:“你又是哪儿钻出来的卑贱东西,见到本王居然也不行礼?我看你们是目无王法,活腻歪了么!”
这婢女起来,笑着抓住李乘风的手,热情的说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神京现下最当红的李爵爷呀!哥哥,你宴请李爵爷也不邀请我?真是该罚,该罚!”
赵汗青微微一笑,没有接茬,他说道:“我与李贤弟正在商议正事……”
不等他说完,赵烈先一拍大腿,笑道:“巧了,正好我找李爵爷也有正事儿!”
说着,他笑吟吟的对李乘风道:“李爵爷,托你的福,我的百戏坊明儿个开门,到时候可一定要到场,咱们热闹热闹啊!”
虽然方才被指桑骂槐的来了一出下马威,可转头来当着四皇子这满脸堆笑,李乘风也实在是没办法冷脸相对,毕竟地位相差实在过大。
李乘风故作惊讶的问道:“这百戏坊可是戏园子?那在下可要好好逛一逛了!”
赵烈先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这百戏坊呀,是***戏坊,其中便有李爵爷新提议的博彩码戏呢!”
赵汗青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道:“四弟,这等博戏只能拥有朝廷户部发出的文批才能开办,你……”
赵烈先再次打断,笑嘻嘻的说道:“哥哥,你这可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哎哟!怎么,你是皇子,是官儿,难道弟弟我就不是了么?我的文批呀,可是父皇亲自批给我的!要有意见呀,找父皇发去?”
说完,他哈哈大笑,朝着李乘风拱了拱手,道:“李爵爷,明儿申时见,一定要来哟!”
说完,他背着手,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剩下赵汗青脸色阴沉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乘风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朝堂争斗,简直比天阁内战还要复杂百倍,修行人之间有矛盾看不爽,来打上一架,很多问题就自己解决了,至不济还能在灵山大会的时候来一通嘴炮。
可眼下……李乘风连放三个大招,帮着太子赵汗青硬生生扭转了乾坤,可这位四皇子一招“猴子偷桃”,就把胜利果实给摘了过去……
李乘风盯着赵汗青,不知道他有什么应对办法,出招到了眼下这个局面,李乘风能出力蹦达的空间已经不大了,剩下的得看这位太子怎么应对四皇子想摘桃子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