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雷阵阵的泰阳城此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天空中的雷霆不知道从哪里就会落下,也不知道下一秒钟在哪里就会汇聚。
无数把雷霆利剑汇聚泰阳城每一个人的头顶,随时都会收割他们的性命。
“殿下,快跑吧!围着泰阳的那些雷电已经散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师爷季晨满头冷汗,面色苍白的忍不住再一次催促着身旁的太子。
太子此时置身在太守府的正堂之中,四周全是泰阳城的大小官员们,他们无不神色惨然,神色恐惧的看着城中天空那翻滚而落的雷霆。
“来了来了!”
猛然间一道雷霆骤然劈落,瞬间轰中了附近一座偏房,在众人眼中,这座偏房连着火都没起,在正中央被劈中的位置,三层的楼宇瞬间消失,直接化为乌有,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强大的雷电波纹波及到四周才点燃了其他易燃的木质建筑,可它们刚被点燃,随即又被爆炸产生的汹涌气流瞬间扑灭,制造出一股浓烈的白烟四处翻滚蔓延。
这些白烟翻滚道他们这里,一下呛得他们气都喘不过来,刺鼻的硝烟气息夹杂着扎人的微末尚未散尽的雷电法力,刺激得他们一个个涕泪横流。
这些官员们再也忍不住了,当下便有其他官员扑到太子跟前,拼命磕头劝道:“殿下乃是国之储君,江山未来,为大齐百年计,为天下苍生计,殿下也不能自暴自弃呀!”
“是呀!我等蝼蚁之身葬在这灾祸之中,死不足惜,可殿下乃是万乘之躯,系关春秋大业,不能随我等一同葬身于此呀!”
“殿下!明察!殿下!惜身呀!!”
“殿下!!惜身呀!!”
大堂中的官员们黑压压的跪了下去,他们匍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有的低声抽泣,有的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为眼前这位太子殿下而哭,还是在为他们自己而哭。
太子赵汗青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他眼中似乎没有那些翻滚的雷霆,也没有那一道一道接连毫无规则在城中劈落的闪电,他全神贯注的正在写一幅字,一旁的季晨虽然人长得猥琐,但他毕竟曾经是当年的探花,才华横溢,学富五车那做不得假。
而要想成为一名探花,首先就要有一手好字,天底下不存在能够高中之人写得一手鬼画符字的进士。
脸是一个人的门面,字是一篇文章的脸面,一篇文章写得再好,字若是奇丑无比,考官根本看都不会看便直接丢进垃圾篓中。
在季晨的眼中,太子殿下的字落笔沉稳,笔法干净利落,线条果决清晰,显示出他吃内心无比坚定的意志,尤其是他写的这一幅字:浩然正气!
写到最后一个气字时,太子落笔入木三分,力透纸背,最后一钩斜飞插云,似出鞘利剑,杀气腾腾!
见字如见人,季晨立刻明白太子心中意念坚定如巍峨高山,深沉似浩瀚大海,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左右动摇的。
果然,赵汗青写完后,他放下笔,淡淡的说道:“三妹与李乘风正在城中与老妖厮杀,城中百姓也尽在忍耐坚持,孤为监国太子,岂有临危脱逃,弃城逃生的道理?”
其中一名年迈苍苍的老官员忍不住磕头道:“殿下勇气可嘉,老臣深感敬佩!可修士斗法,法术无眼,一旦这天雷劈将下来,不幸正中此地,国失太子,大齐危矣!”
旁边一名中年官员也忍不住急声道:“殿下,城中多有地道,至不济可以先躲进地道之中暂避灾祸呀!”
其他官员连连应和:“是呀是呀!”
赵汗青哈哈大笑,他上前双手扶起这名老官员和中年官员,左右手一手拉着一个走到大堂外,看着天空中翻滚劈落的雷霆,他笑吟吟道:“此时此景,一生哪得几次见?诸位都是老文士,老翰林了,见到这等景象,难道就不曾诗兴大发,留笔一二?”
这两人满脸冷汗,满脑子想的都是逃生,哪里有什么诗性,可太子在旁,他们又不能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却说不出其他一句话来。
赵汗青也不为难他们,便笑道:“那孤便抛砖引玉了!”
说着,他看着这天空中翻滚的雷霆,又回头看了看太守府中附庸风雅挂满墙壁的各类名画,以及满堂的官员们,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些讥讽。
“高堂谁画青松障,越柏下笔开殊状。安河风雨蜡月来,白日电闪九天上。想当飞墨纵挥应,举杯高歌席地坐。笑看漫天雷霆起,应有小花堂前落。”
赵汗青吟完这首诗,他面带微笑,可眼神却无比凝重的看着天空,心中暗道:三妹,李乘风,这泰阳城十万生灵,大齐亿兆百姓都在你们手里了!你们……不能输呀!
……
“该死,这该死的雷云老妖,他真身究竟藏在哪里!”李乘风顶着天空中时不时劈落的雷霆,他缩在一处地洞之中,飞快的思索着这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如果自己是雷云老妖,会藏在哪里?
因为泰阳城虽然不大,可顶着无规则乱劈的雷霆,泰阳城就显得“太大”了,而且,能容纳十几万人的泰阳城,要想找一个人出来,那可太难了!
首先,不能来回去找,这样等于撞大运,就算运气好,也得找半天,而那时候,只怕整个泰阳城都已经毁了。
其次,雷云老妖肯定不会随便找一个地方藏着,这个地方一定是他精心挑选,自信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再次,这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