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和赵飞月刚找到太守府附近,便瞧见太子上了一辆马车,然后带着一队卫兵朝着城东而去,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赶紧在后面一路追随。
但他们两人又不能展露身手,只是靠常人步伐追赶,好在李乘风有虫蝥之力,在马车离开的一瞬间,他便操控着一只钻地虎爬到了车上,然后两人一路跟随,来到城东的一户行医馆。
两人一瞧,却见这医馆上挂着一大一小两个牌匾,大的是慈医馆,小的是悬壶济世。医馆大门口紧闭,门口站着上百名卫兵,一个个全副武装,如临大敌,任何人靠近都会引来他们张弓搭箭的威胁。
李乘风和赵飞月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没有上前,李乘风则借助着虫蝥之力观察着医馆内的情况。
此时赵汗青进入医馆后,发现四周到处都是浓烈的药味,医馆的小二、帮工、学徒们都蒙着厚厚的面巾,他们当中有的人眼窝也已经深陷下去,有的更是两股颤颤,挣扎着出来向太子下跪。
赵汗青赶紧双手虚扶一下,道:“这时候就不要这些客套了,病人在哪?快带孤去看看!”
其中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悲痛的跪下,他颤声道:“殿下,这里所有人都是病人!这瘟疾来势凶猛,传染极快,殿下不该来这不祥之地啊!”
赵汗青打量着他,面露悲色:“你是?”
这三十多岁的男子涩声道:“家父钱琪安,在下钱白竹。”
赵汗青道:“令尊现下如何?”
钱白竹带着哭腔说道:“家父……已经快不行了。”
太子倒吸一口冷气:“这瘟疾如此猛烈?”
钱白竹悲戚道:“家父接触了病人,回来就倒下了,然后上吐下泻,无法停止,眼看着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太子面容沉肃,道:“带孤去看看!”
周围人无不惊骇欲绝,纷纷劝阻:“不可啊!”
“殿下不可!!”
“殿下乃千金之躯,岂可赴险!”
“殿下,万万不可啊!”
钱白竹既敬佩又惊骇,他苦苦劝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瘟疾所犯,邪祟横生,所有靠近沾染飞沫之人便会被感染,而一旦感染,则……快则两三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旦发作,性命难保啊!”
太子沉声道:“孤身戴传国炁佩,百毒不侵,百邪不入,无妨的,你告诉孤在何处,孤自去便可。”
钱白竹一声长叹,他苦涩的说道:“我等尽皆已经被传染,殿下既然坚持,那便随我来吧。”
钱白竹带着太子来到后院,一路上到处可以看见地上洒着的各类药材,学徒们一个个面色如土,手脚发抖的四处洒着药水,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来到后院中,太子撩开厚厚的房帘,推开门,进入到一个四周密不透风的房间之中,一进门太子便闻到一股恶臭味夹杂着无比浓烈的烟草味迎面扑来。
太子强忍着呕吐yù_wàng,他略一打量,却见房间中昏暗无比,几乎不见光芒,只有四周昏黄的点着烛火,房屋中间放着一张木床,木床中间被镂空,下面放着马桶,用布帘遮住,镂空处坐躺着一个人,正是大夫钱祺安。
太子刚进来,钱祺安便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整个人已经脱形仿佛骷髅,脸颊消瘦,眼窝深陷,他颤声道:“殿下?殿下怎可来此?”说着,他奋起余力,对着自己的儿子怒斥道:“混帐东西,连累太子,祸及族群乃是小事,若动摇国本,你粉身碎骨也难辞其咎!!”
钱白竹噗通一声跪下,只是磕头,并不解释,太子连忙道:“此事并不怪他,是孤一意孤行。大夫大可不必担心,孤有圣物护体,这等邪祟不能伤及于孤。”
钱祺安眼圈发红,道:“太子宅心仁厚,乃国之大幸,只是这瘟疾凶猛,症状疾厉前所未见,若是有个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太子微微一笑,道:“孤来都来了,大夫便赶紧抓紧时间,告诉孤这瘟疾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钱祺安一声长叹,道:“也罢,也罢!太子乃圣人转生,有天地之气护体,想来与我等凡人不同。”
说着,他精神一振,苍白的面孔中泛出一丝红润来,他道:“我儿,你拿笔在旁边纪录,我口述症状和应对,太子可做参考鉴证,一会出去一定要想尽千方百计阻止城中瘟疾肆虐扩散。”
太子微微点头,做儿子的钱白竹也抹着眼泪拿来纸笔,在旁边一边哽咽,一边纪录。
他知道,自家父亲已经是回光返照,只怕说完这番话便要命归黄泉。
太子看着钱白竹和钱祺安,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他更明白,这是眼前这位毫不起眼的大夫拿命换来的第一手的资料,可谓无价之宝!
而这些大夫,他们只是神州大地最普普通通的医者,他们没有拿着御医那样高额的俸禄,更没有受到御医那样加官进爵的厚待,他们有的只有一颗舍己为人的,仁者之心!
太子认真听着钱祺安的口述,一条一条的在心中默记,并飞快思考着应对办法。
而他们谁也没有发现,此时在房间之中一只小小的飞蛾正在扑腾着翅膀,当它在一旁也“听完”后,便一头撞向燃烧的烛火。
太子只听见哔啵一声响,却见一只飞蛾扑向火烛,迅速化为一团火球掉在地上,照亮这昏暗的房间。
太子心中无比的沉重,一时感叹:他们不就像这飞蛾么?明知是在扑火送死,可还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