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云真一听李轩铭所言,顿时大为不悦,他本来就对李轩铭在堂审中站在李乘风那一边大为不悦,此时更是恶上加恶,横眉道:“你李轩铭干什么吃的?为何你们藏清阁丢了个人也要禀报?就你这样,未来也想当藏清阁阁主?”
李轩铭在残酷无比的藏清阁能够历练出来,性格早就磨练得沉稳坚毅,面对孔云真严厉的斥责,他并无任何波动,依旧平静的说道:“回禀孔师伯,藏清阁弟子已经找遍了灵山附近,也查遍了任务纪录,甚至附近也没有任何他出入的踪迹。”
孔云真怒道:“所以,你就来这里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轩铭淡淡的说道:“并非如此,弟子是想求助于幽行者,让他们出手帮忙搜查。”
孔云真虽然暗怒,可李轩铭所说合情合理,幽行者乃是独立于整个灵山派四天阁之外的监察组织,而且不仅仅有收监、看押、追踪、执法之责,同时还有搜查和探案之责。
当四天阁任何一方出现无法解决的问题和困难时,便可以向掌门或者代理掌门求助于幽行者的帮助,而一旦四天阁发起求助,而且合情合理时,幽行者理应提供帮助。
但道理虽然如此,可若是掌门或者代理掌门不想提供帮助,依旧有的是办法拒绝。
孔云真冷笑道:“幽行者有其他指派!而且若是四天阁走丢一人,便都来求助,那幽行者便整日忙碌奔波于寻踪觅迹?”
李轩铭显然有备而来,他道:“可弟子怀疑周结衣乃是叛逃!”
这一下,孔云真无法推脱了,他强忍怒气,道:“为何如此推断?”
李轩铭道:“周结衣私下素有怨怼,平日里对门派多有不满之词,而且突然消失,却没有任何踪迹可循。若非仇杀,便是叛逃!”
孔云真无奈道:“知道了,老朽会派幽行者去追查此事!”
李轩铭一礼,快步而出,孔云真看向大师姐、阿绣和两名问天钟守卫,他冷笑着说道:“你们想清楚了,此时若是坦白交代,尚可从宽。若是查清楚是谁在撒谎,决不姑息!”
这两名问天钟守卫连忙磕头如捣蒜:“弟子绝无谎言!”
阿绣也含泪悲声道:“孔师伯,弟子若有半句谎言,让弟子天打雷劈,形神俱灭!”
孔云真冷冷的看向大师姐,目光不善,但大师姐仿佛早有准备,她说道:“孔师伯,此事既无证据,又无证人,只怕空口难以当作凭据。”
孔云真怒道:“若是查不出来,四人一起连坐!”
两名问天钟守卫吓的瘫软在地上,阿绣更是惊骇欲绝,她为了自保,将大师姐扯了进来,可她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师姐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将罪责甩回到这两个问天钟守卫身上去,却绝没想到会牵连到大师姐!
阿绣惊恐的看向大师姐,但大师姐看也不看她一眼,道:“孔师伯,此事弟子觉得,恐怕非此亦非彼!”
孔云真沉着脸说道:“什么意思?”
大师姐道:“弟子以为,此事怕是有狂徒或者妖类潜入作祟所为。”
孔云真面色一凝,沉声道:“你如何得知!”
大师姐道:“当初掌门被问天钟所惊醒,却立刻以神识扫视灵山,这说明掌门更加在意的并不是问天钟的敲响,而是灵山之中此时已经有足以他警醒和警觉的威胁潜入其中!而且,问天钟的守卫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擅离职守,必定有所缘由。”
大师姐瞥了一眼阿绣,淡淡的说道:“而阿绣同样没有理由编出这样对她百害无一利的谎言来,而我,更没有理由去陷害阿绣。”
“而且,同安惨案发生时,我正在同安,此事公主殿下可以作证,我又如何能同时出现在灵山呢?所以,大胆假象推论一下,灵山派中若是潜入了一个胆大妄为,有变形易容之术的狂徒或者妖类,从中别有用心的挑拨离间,这离奇之案,便合情合理,立刻告破!”
孔云真面色阴沉,他背着手,踱着步,虽然不清不愿,但是他知道大师姐所说,合情合理。
而且,更让孔云真警惕的是,如果大师姐推论是真的,那掌门师兄为何没有告诉他?
难道……掌门师兄是想看他的处理能力?
自己在问天钟的事情上,只怕已经让他失望了,这次若是再让他失望,只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孔云真瞬间拿定主意,他沉着脸盯着他们,道:“此事老朽定会查个明白,但这些日子你们被禁足于灵山,不得离开灵山半步,否则,以叛离师门罪论处!”
四人尽皆一凛,各自领命。
阿绣恐惧紧张的跟着大师姐出了藏锦阁,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一截路,忽然咕咚一声跪下,说道:“大师姐,师妹并不是有意想要将大师姐牵连进来……师妹只是想让大师姐为自己作证而已,绝无害人之心!”
大师姐并不回头,只是微微侧首,有些感慨的说道:“阿绣,你知道我们修行人最难得到的是什么嘛?”
阿绣颤声道:“阿绣愚钝,请师姐示下!”
大师姐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出李乘风在乾坤洗髓池中的情形,她轻轻一叹,说道:“是信任吶!”
说完,大师姐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只剩下阿绣惊恐不安的跪在原地,眼泪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
在遥远的同安城,已经化作一片焦土的同安周家,此时依旧是一片瓦砾废土,没有人敢进去收拾,唯恐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