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才良也正为此事恼火,升迁的路上好容易多了个助力,事情却闹成这样。
“送出去?送去何处?”
“庵堂是不行了,好歹还有恭定王府的亲事在,去庄子上还是使得的。你在京郊的枣花屯不是有个小庄子吗?”
楚才良揉了揉太阳穴:“也好,就让她暂且去避避风头,也免得整日在府里张扬跋扈的,吃一吃苦头,她就知道在家里有多幸福了。”
“是啊。你呀,没个正经媳妇,看王氏都将你子女教导成什么样了!”
老太君叹气:“还有大长公主府,怎么也要好生赔个礼才行,将叶公子给治坏了,那是多大的罪证?人家今儿还来给她送银子,她可好,银子没要,还将从前那两箱一并还回去了,这么硬气,不是摆明了告诉大长公主她不高兴吗?啧啧,如此张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您也别听风就是雨的。”楚才良被老太君唠叨的脑仁儿疼,敷衍道,“其实她也未必是治坏了叶公子,若是她医术不好,曹公公那里又怎么说?好了,好了,这事儿我有成算。”
楚才良敷衍了几句,转而就吩咐人:“去叫三小姐过来。”
谁知不过片刻,下人却回道:“三小姐刚才出府了。”
“出府?”楚才良纳闷,“这会子她出府去做什么?该不会出去惹祸了吧?还不派人去找!”
楚君澜此时正抱着小乖乖站在名医坊门前。
名医坊大门敞开,门庭若市,不似个医病的地方,反倒热闹的如同茶楼酒馆。
那位须发花白的老神医背对着大门,正对着厅中几人高谈阔论,四周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在看热闹。
“……小小女子,能读过多少医书?懂得多少医术?不过是粗浅知道一些东西,便敢出来招摇撞骗,甚至还敢给人扎针开方子,着实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啊是啊,老神医早就名震江湖,也一直见您低调做事,没有四处去亮自己的名声。”
“那女子就是太过张狂。”
“竟然利用大长公主爱护外孙的心,将叶公子胡乱治了一通。”
“当日我等都说叶公子是木僵之症,偏她说是中毒,还将我们这些人都贬低了一番,着实猖狂!”
不知是屋里人在议论,屋外的百姓也都在低声嘀咕着。
站在楚君澜前头的干瘦妇人盘着手啐了一口:“本以为是出个女神医,想不到竟然是个女骗子!呸!不要脸!”
楚君澜拍了拍那妇人的肩头。
那夫人回过头,正看到个穿了一身鹅黄衣裙,戴着白色面纱,抱着一只小雪貂的美人儿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
对上那双秋水明眸,妇人当即看呆了去,结巴道:“这位姑娘,你有事?”
楚君澜笑眯眯的点头:“请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啊,好,好,原来是找老神医瞧病的。”妇人拉着身边几个人让开了。
楚君澜笑着道谢,迈上了一阶台阶,回眸一笑,明艳无比。
“不,我是来砸场子的。”说罢就径直进走向大厅。
屋外的百姓一时间都呆住了。
见楚君澜进门,当日在大长公主府上被讽刺过的医者纷纷怒目而视。
“你来干什么!”
“你还敢来出来丢人现眼!”
“我若是你,错诊了病症早就自我了断了!”
……
那位头发花白的白衣老者回头看来,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小姑娘,你有事?”
“请问大夫贵姓?”
老者不答,只问:“你来瞧病的?”
楚君澜莞尔:“看来大夫的姓氏很神秘。还是说大夫在外无故诋毁旁人,怕将来东窗事发丢了祖宗颜面,才不敢以真名姓示人?”
“你大胆!”
“放肆!”
“你可知道老神医是何人!”
……
几位大夫愤然而起,指着楚君澜破口大骂。
老者摆了摆手,让其余人稍安勿躁,笑的十分温和:“小姑娘,你若看病,便支付诊金,老朽自当尽力,你若是来寻衅,老朽可要不客气了。”
“哦?咱家倒是想知道,老神医会如何不客气呢?”
不等楚君澜回答,门口就传来苍老又略带沙哑尖细的声音。
楚君澜回头,正看到穿了一身遍地金院外衫的曹公公,身着在大红飞鱼服、斜挎绣春刀的厉英带着几个锦衣卫缇骑,虎视眈眈的立在曹公公身后。
锦衣卫名声素来不好,围观百姓都退后了一些,生怕惹了是非。
“原来是曹公公。”楚君澜笑着行礼。
曹钦和蔼的摆摆手,向着屋里团团一礼:“咱家今日出来走走,便走到了名医坊来,冒昧打扰,还请诸位见谅。
即便有不认得曹钦的,此时也都明白了,京城里有几个曹公公能带着锦衣卫千户当随从?
医者们纷纷行礼。
老者也拱了拱手:“不敢,不敢,您大驾光临,乃是我等荣幸,请上座。”
“不敢,不敢。”虽然说这不敢,可曹钦还是笑容满面的在首位坐下,又招呼着众人都入座。
回头又吩咐厉英:“阿英啊,你去端一把椅子来,就放在这儿。”指了指自己跟前的位置。”
“是。”厉英当即去搬来一把交杌放好,随即带着其余锦衣卫站在了曹钦身后。
曹钦对着楚君澜笑笑:“楚三小姐请坐。”
“多谢曹公公。”楚君澜笑了笑,依言坐在了那交杌上。
如此,屋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