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空大师与小沙弥吓的面色大变,偏不能表现出来。
十八罗汉暗杀楚君澜不成反被杀,这事老神仙都不敢暴露出来,何况他们?
“阿弥陀佛,贫僧定将施主的好意带到,”缘空大师双掌合十,“诸位施主,告辞。”
“我送大师。”楚君澜微笑。
“……不必,女施主请留步。”缘空大师带着小沙弥快步离开,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楚君澜将小乖乖放在自己肩头,含笑看着马岩。
“马管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的刚才那般与大师说话?你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可是楚家的脸!”
“我……”马岩憋的脸色通红。
“祖母,您说咱们这样的门第,管家却如此行事,传出去楚家名声何在?”
刚才还指桑骂槐说她是带毛畜生,这会儿却又变了个态度。
老太君心里堵得慌,但又舍不得放弃立威的机会:“马管家,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大慈寺的大师都是什么身份,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老太君息怒,小的也是情急之下一时嘴快,往后不会了。”马岩垂首躬身,恭敬的认错,双拳却因强忍怒气而紧握。
那老秃驴,收了大笔香火钱,事情却没办成,难道他骂的不对?
老太君威严的道:“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钱,给你长长记性,往后若再如此唐突,坏了主家的名声,可就不会如此轻纵了。”
马岩只得乖乖的道是。
一个月的月钱于他而言并算不得什么,他平日里捞钱的手段多的是,但是此番吃了瘪,这口气可咽不下。
马岩恶毒的看向楚君澜,可倏然对上她微笑面庞,那冰冷的眼神却让他心里突的一跳,竟生出惧怕之意。
楚君澜觉得无趣:“既然大慈寺的大师已经来瞧过了,证明我的确不是什么鬼怪妖魔,想来家里人也就能放心了吧?”
楚家人并没有应答的。
“王姨娘?”楚君澜毫不客气的点名。
王姨娘脸色铁青,又不好在叶以渐跟前表现的太过尖锐,只能压着性子道:“放心了。三小姐是什么身份,婢妾哪里有不放心的资格?”
“说的也是。”楚君澜微笑。
王姨娘差点气了个倒仰,咬牙切齿之时,又觉得腹中一阵绞痛。
她当即吓的白了脸色,转身就跑。
看着她的飞快跑远的背影,楚家人都想起了一些颇为不堪味道浓重的回忆。
叶以渐不明所以的看向楚君澜,眼神充满疑问。
楚君澜笑道:“不是要见我大哥吗?叶公子,请。”
“多谢。”
叶以渐与老太君一行礼数周全了一番,就跟着楚君澜往东跨院走去。
紫嫣则是将楚君澜的药篓背着,先送回居雁楼。
叶以渐与楚华庭兴趣相投,相谈甚欢之际,大慈寺中气氛却是一片冷凝。
缘空大师将方才情景细说一便,道:“师父,当时场面,碍着叶公子的情况,着实无法将楚施主带来。”
慧慈国师点点头,长叹道:“这也是她命数如此,师父,您觉得呢?”
闭目养神的崇明大师缓缓睁开眼,皱纹满布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眼角的皱纹堆叠出温和慈爱的弧度。
“不打紧,想要降妖除魔,机会多的是,也不差这一次,只是如今老衲也十分好奇,这妖女与戚神医到底是否师徒。”
慧慈国师道:“回师父,太医院的张院判曾听刘院使的吩咐特地去试探过,楚施主的确医术不素,且她的针法自有凤鸣之音,不能排除她是戚神医传人的猜测。”
崇明大师微微颔首,“这么说,戚氏秘录的残卷也极有可能在她手中了。”
“是。”慧慈国师叹息道,“戚氏秘录已在争夺中被分散成九份,如今散在各地,她若真是戚神医传人,或许手中真的会有‘长生方’。”
“阿弥陀佛,”崇明大师垂眸,面带微笑温和的道,“老衲修行百余年,如今才明白,所谓得道长生,恐怕都是空谈,若想长生,戚氏秘录的‘长生方’恐怕要比修行管用的多。”
“只可惜,戚神医行踪缥缈,也不知哪里去了。且戚氏秘录最后一方乃是‘长生方’的消息咱们也是才打探到,若此事被皇家知晓……”
“阿弥陀佛,既是佛祖安排你我先知晓此事,便是你我先得的机缘,尽力掩盖,尽力寻找便是,此事便先从那妖女身上着手吧。”
“是,师父。”慧慈国师赞同的应下。
缘空大师听着师父与师祖的对话,心中一阵不适。
他们都是方外修行之人,怎能如此行事?楚君澜的确是杀了十八罗汉,手染鲜血,可最初指派十八罗汉去截杀她的人又是谁?如今为了戚氏秘录的长生方,又动了这样心思,这着实不该是出家人所为。
奈何大慈寺中他说了并不算,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回禅房闭门念经,为师父与师祖减少一些罪孽罢了。
楚家东跨院,叶以渐告辞离开后,楚华庭笑着低声询问楚君澜:“澜澜,叶公子平日与你说话,也是今日这般吗?”
“是啊。”小乖乖这会儿已经趴在楚君澜怀里睡着了,喉咙甚至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只可惜,父亲已将你许了人。”且许的还是个傻子。
楚华庭一想到此处,心情便低落起来,为楚家卖女求荣而失望,却也因自己的无可奈何而自责。
楚君澜发觉楚华庭情绪不对,刚要开口安抚,忽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