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觉得好些吗?”楚君澜坐在楚华庭对面,眼巴巴的看着他。
楚华庭将白瓷药碗放下,笑着伸出手,楚君澜便乖巧的将额头凑了上去。
他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我哪有什么事,才刚是被气的狠了。吃了你的药,已经觉得好多了。而且,我的眼睛好像好了一点。”
“好了一点?”
“是,我能看到一些光影,刚才在院子里看的模模糊糊,那些最亮的点应该是灯笼的光吧。如今在屋里,我看的起身,上前查看楚华庭的眼睛,大喜过望之下在地上转了两圈。
“真的吗?大哥看的见我的轮廓?”比了两根手指在楚华庭眼前晃,“大哥,这是几?”
楚华庭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摸了摸,“是二。”
“大哥看不清我比了几根手指,但是看得见我的手在你眼前晃动?”
楚华庭微笑颔首:“澜澜,你用的药是对的,我能模糊看见了。”
“太好了!太好了!大少爷能看见了!”宝乐大叫一声,乐得直蹦高。
紫嫣也欢喜的满脸通红:“三小姐就是厉害,奴婢就知道三小姐什么都会!”
楚君澜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她分不清这是来自于原身的感情,还是来自于她自己的,她已将楚华庭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为他欢喜的情绪没有一丝一毫作假。
“大哥,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在窗边,皎洁的月光洒落他满身,在他身周泛起莹莹的光晕,显得整个人出尘若谪仙。
“几时来的?怎么不自己坐。”
楚君澜笑着走到妆奁前,拿了个小瓷瓶,贝齿叼开红色塞子,撸起左边袖子,露出了手臂。
那道紫凛子已经肿起来,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萧煦看着她费力的给自己上药,握着佩剑的手瞬间紧握,抿了抿唇道:“谁打你?”
“还能有谁,锦衣卫跟前我都没吃亏,若不是看在他好歹是我这具身体的亲爹,我能纵着他?”
“他打你?”
“是啊。”
楚君澜将药瓶往手臂上磕了磕,里头的膏体粘稠,单手不大好操作。
萧煦冷着脸上前,将佩剑放在桌上,接过药瓶将药膏倒在掌中,拉过她细瘦的手腕,温热的大手便覆在她伤口上,细心的按摩以便药物吸收。
楚君澜笑的眉眼弯弯,卧蚕极为好看,“世子爷。”
软软的一声“世子爷”被她叫的颇有韵味,语气像带着小勾子似的,萧煦低着头“嗯”了一声。
“我可跟你说,我今儿与美男子去看戏了,人家生的俊朗,身份又高,那样的美男子都对着我上赶着,我也不是无人问津嘛。你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可抓点儿紧。”
萧煦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她:“何人?”
“还能有谁,今儿二皇子不知抽什么风,将我父亲和我二叔从诏狱捞出来了,这货挟恩图报,跟我父亲说让我陪他去兰苑看戏,我父亲都不认识人家是谁,竟然答应了。”
萧煦手不自觉紧了紧:“你去了?”
“是啊,”楚君澜收回被握痛的手,吹了吹伤处,“可惜了,我当时溜号了,只想着怎么给你解毒,都没细看玉露班的戏,现在想来还觉得可惜呢。”
萧煦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君澜,俊美无俦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可眉眼却展露出几分温柔。
“没细看玉露班的戏?”
楚君澜点头:“可不是吗。”
“不可惜。”萧煦道。
“什么?”
“我说,不可惜,”萧煦一手拉着楚君澜的手腕,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时,便将人带出了后窗,“现在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