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带来的侍卫当即就要往前冲。
“我看谁敢!”萧煦大怒,一个侧身挡在楚君澜面前。
侍卫们看了看恭亲王世子,又看看抄着手面无表情的恭亲王,一时间竟不敢上前了。
楚君澜嗤笑一声,摇摇头道:“我可真是看不下去,我方才已经说过,皇上醒了,你们这般吵闹,扰了皇上休养,真的好吗?”
二皇子面色立即变了。
皇上醒来,他在这里所说所做,是不是已经被皇上听了去?若是皇上不满,立即便能下旨废了他!
二皇子思及此处,额头、背脊上不由得冒了一层热汗。
楚君澜走向养心殿的院门,道:“天色不早,还请送我出宫吧。”
萧煦点点头,快步走到楚君澜近前道:“我送你。”
楚君澜回身给恭亲王行礼,又与二皇子施了一礼,随即便与萧煦转身离开。
二皇子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楚君澜的背影,半晌没有动作。
恭亲王眯眼看了看二皇子,又看了看萧煦与楚君澜离开的方向,哼笑了一声:“二殿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
楚君澜并不在意恭亲王与二皇子到底要谈什么,事实上,若不是因为萧煦的关系,她是绝对不愿卷入皇位之争的漩涡中的。
踏上出宫的冗长甬道,所遇宫人无不行礼问候。
萧煦面无表情,他沉着脸不说话时,就似高岭上的雪,让人不敢靠近,行礼的宫人们都不敢靠近,尽了礼数就匆匆离开。
楚君澜道:“你还在生气?”
萧煦沉默片刻,脚步放慢了一些:“我也不想生气,可我控制不住怒气。皇上缠绵病榻有些日子了,没见谁好生的去尽孝道,这才昏迷了两天,皇子与大臣们就原形毕露。”
“二皇子如此焦急,是因为六皇子逼迫的太紧了?”
萧煦点头:“六皇子母妃是皇上的宠妃,背后又有庞大的家族势力,蔡家的财力雄厚,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想来只要在给六皇子一些时间,朝中多半大臣就都会站在六皇子一边。相比之下,二皇子虽站着正统,却也只能期望以最快的速度把握局势,占了先机才能与六皇子抗衡。”
楚君澜闻言摇头叹息:“说到底,就是天家无情。爹病了,不想着怎么给爹治病,反而先忙着去争夺家产,还恨不能让爹快点死,啧啧,真是无趣。”
楚君澜通俗的说法和感慨,让萧煦听的不由得好笑,道理的确就是如她所说的这样,若论最是无情的,便是天家了。
萧煦有些落寞的叹息了一声:“卿卿,不瞒你说,我是当真看不得皇伯父这个样子。虽然从前我还是傻子时,也没见皇伯父对我关心过,可是这段时间他对我却是关怀备至,将我当做他的儿子一般看待,对我教导也是极为用心。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说不清的,他对我那样好,我也看不得他受苦。”
楚君澜笑了下,萧煦从小就缺少父母的关爱,景鸿帝将他当做自己的子侄一般,该夸夸,该骂骂,反而显得更加亲近,比起恭亲王那不冷不热让人摸不透的态度,更像是父子之间的相处。
思及此处,楚君澜不由得想起方才在养心殿时,恭亲王看向萧煦的那复杂的眼神。
萧煦曾说,恭亲王曾经骂他是杂种,让他自生自灭。
难道当今皇上与萧煦的生母徐墨染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
楚君澜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如果萧煦真是皇帝的儿子,那未来的日子便是可以预见的动荡。
二人沉默片刻,楚君澜才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回想方才在寝宫内的种种,略一沉思,道:“皇上其实没有病。”
萧煦惊讶的低头看着楚君澜。
楚君澜道:“我方才就已经说过,皇上虽然虚了一些,好生调养很快便可痊愈,根本不至于昏迷。”
“是,你方才说可能是你不知道的什么病症。”
“的确如此,但是我方才仔细想了想,或许,皇上是因求不到长生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二人缓缓的停下脚步,身边没有任何宫人敢驻足偷听,萧煦面色凝重的沉思了片刻,忽然之间就明白了楚君澜的意思。
原本皇上有信心能够长生不老,所以大雍朝必定会在他的治理之下长治久安下去,他不大在意储君的选择。
可如今,长生不老的美梦破碎了,皇上不得不开始思考皇位传承的问题,传给嫡长,这是自古的规矩,但凭萧煦对皇上的了解,景鸿帝不是会受此拘泥之人,他一定会选择一个能够坐稳江山,且让大雍朝日益繁盛的人。
所以,此番皇上昏迷病危,或许只是立储的第一步。
思及此处,萧煦的眼神深邃起来,轻声笑道:“看来这是一个试炼。”
楚君澜道:“很大概率是这样,因为我着实不知皇上还患有什么怪病,反倒是这个理由更加合理一些。总之,这些日不论皇子们如何争夺,你都要稳住,做好自己该做的。”
“这是自然,我只是个宗亲,除了尽忠,也做不了什么,”萧煦拉着楚君澜的手继续向宫外走去,道:“这段日子我可能不大有时间去陪你,委屈你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反正快过年了,家里也忙碌的很。”楚君澜不是个会撒娇的人,萧煦这样说,反而让她不自在起来。
萧煦笑了笑,转而面色凝重的道:“我会想办法安排人护着皇伯父,免得有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害